张汤,看他退走的路线应该是想逃往豫州,旌阳就在前边拦着呢,张汤无论如何也算不到,咱们连旌阳都控制在手。”
他一指城外:“他以为往豫州城方向跑我们就不敢追了?就算是放弃在豫州的一切,也要把张汤碎尸万段!”
“是!”
他手下人应了一声,一个个杀气腾腾。
又六天。
张汤的队伍已经近乎极限,他们已经奔波了一个多月没有休息,人都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战马也是一样。
他们在走到景县的时候,斥候探来消息,从旌阳方向来了一支队伍,至少也有万余人,已经把前边的路堵死了。
张汤确实是没有想到连旌阳都已经失守,如此一来,他带着黑骑队伍陷入了两难之地。
往回走?是身后紧追不舍的数万叛军。
往前走,是以逸待劳的旌阳叛军。
黑骑已经人困马乏,这就是绝境。
“是我连累了你们。”
张汤看向手下人说道:“如果我再谨慎一些,就会想到旌阳也可能已被叛军占据,我就不会带着你们往豫州城方向走。”
“大人!”
顾七喜道:“大人不要这样说,如果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那么黑骑就与大人一同在此与敌人决一死战。”
“战!”
黑骑士兵整齐高呼。
张汤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让人把地图打开。
景县很小,这里的城低矮而且没有城防器械,想守住景县根本没有可能。
“我们不再往南走了,往西走。”
张汤指着地图说道:“往西走大概一百三十里就是明阳河,只要我们比追兵快半天就能渡河过去,贼兵势众,渡河没有我们快,如果成功的话,我们还能将敌人甩开。”
顾七喜道:“大人说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
张汤心里一暖,感激的看向众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会被喜欢的人,他做出的选择,本就是永远都不会有人喜欢他的选择。
可是在这样一个近乎于山穷水尽的时候,廷尉军的黑骑,每一个人都依然站在他身边。
“我尽我所能,带你们杀出去。”
张汤马:“咱们继续走。”
又两日,他们到了明阳河的东岸,可是到了这之后他们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们的预计进行。
明阳河冻住了,冻的死死的,冰层之厚,就算是骑兵队伍在河道纵马狂奔都不会裂开。
想靠河道来阻拦叛军,计划落空。
“贼兵!”
就在这时候,后队的斥候飞骑归来,一边纵马一边大声疾呼。
噗的一声。
飞驰之中的斥候被羽箭射中,从马背摔落下去。
战马的速度太快,人掉在地又翻滚出去很远,停下来的斥候直接就不动了。
在斥候的后边,黑压压的叛军已经追了来,不是一路,而是两路。
从左边追来的是王荡之率领的叛军,从右边追来的是谢井然带着的旌阳叛军。
两支队伍加起来至少有四万多人,犹如两道洪流,很快就到了黑骑队伍的背后。
“走不了了。”
顾七喜看向张汤说道:“就算我们冲过河,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叛军追,与其把背后交给敌人,不如就在此地决战。”
就算人还有力气跑,战马已经跑不动了。
事实,从几天前开始,累死的战马已经越来越多,到明阳河边的时候,黑骑的战马数量已经减少了一半。
“死战!”
“死战!”
“死战!”
黑骑士兵们抽刀高呼。
张汤伸手:“给我一把刀。”
黑骑军将队伍调转过来,在河边列阵。
他们面前是数不清的敌人,背后就是冰冻的明阳河。
谢井然催马向前,大军在他身后紧随。
到了近处,谢井然勒住战马,看向那支孤零零的廷尉军黑骑,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总算是追了。
“何人是张汤!”
谢井然大声喊了一声。
张汤也催马向前,看向谢井然:“我便是。”
谢井然居然没有动怒,还抱了抱拳。
“张大人,虽然你我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但我对你却格外钦佩,豫州之局,以你一人之力绞碎,你很了不起。”
张汤笑起来,他真正想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没有那么冷了,看着竟然还有一二分的好看。
他笑道:“来自敌人的夸赞,让我受用无穷。”
谢井然道:“如果你愿意投降,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张汤道:“是因为你在害怕吗?所以让我们投降做你的人质,以后被宁王大军追,你们还有一张底牌可用。”
“哈哈哈哈哈”
谢井然哈哈大笑,他指向张汤说道:“你口中的宁王大军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