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才会把铁面摘下来,独眼,是他现在最大的心病。
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来那个把他眼睛刺瞎的家伙。
宁王李叱手下的人,似乎都是那种又臭又硬的性子,宁死也不会妥协。
而这孟原固里的人也一样,所以吕无瞒杀意很重。
一见到孟原固的人如此反应,他就想起来李叱手下的那些家伙,杀意又怎么可能不重。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是不敢大声怕打扰了他休息。
听声音,说话的人是徐黑虎。
吕无瞒把铁面拿起来戴好,然后才回了一句:“进来吧。”
徐黑虎进门,连忙跪倒在地:“拜见大王。”
吕无瞒问:“这么晚了,你是有什么事要说?”
徐黑虎道:“大王,明日攻城,属下想请大王分派给属下兵马,属下想请求大王,把屠城灭寨的事交给属下。”
吕无瞒笑了笑道:“知耻而后勇,你这一点我还有些欣赏,既然你来求我,那我就随了你的心意,明日主攻交给你指挥就是。”
“多谢大王!”
徐黑虎再次叩首,心里总算能松口气,这次的死罪,只要是他亲自把孟原固攻破,杀他们一个寸草不生,那就真的可以免掉了。
虽然白天的时候山呼王说不计较他的死罪了,可他不踏实。
山呼王原本就性子阴冷狠厉,自从瞎了一只眼后,性格越发的让人害怕。
他反复无常,杀人如麻,昨天还在夸赞一个人,第二天就没准把这个人的脑袋挂在旗杆示众。
作为追随山呼王最久的人之一,他当然比别人更清楚山呼王的性格。
“你去吧。”
吕无瞒摆了摆手:“没什么其他的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是是是......”
徐黑虎连忙应了一声,俯身道:“那属下就告退了。”
他刚往外走,忽然就听到外边传来一阵阵嘈杂之声,像是出了什么事。
徐黑虎回头看了吕无瞒一眼,然后迅速的撩开帘子冲了出去。
才出门,就看到远处竟然出现了火光。
“好大的胆子!”
徐黑虎怒吼了一声,带着人朝着火光起处加速跑过去。
火光照耀之处,乔摩带着几十名手下正在拼杀,他们已经被重重围困,却根本没想过要退走。
“兄弟们!”
乔摩身的伤又多又重,此时再次厮杀,伤口崩开,血流不止,所以脸色惨白。
但他手里的刀依然握的很稳,每一刀都能将冲来的敌人砍杀。
“是我们连累了孟原固的乡亲们,那就用我们的命,为乡亲们能活下来尽一份力!”
他嘶吼着,嗓音沙哑。
“是!”
他手下的亲兵们应了一声,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已经满是决死之志。
就在夜深之后,乔摩带着他手下数十名亲兵悄悄从木墙趴下来,带了火油,背着盾牌,爬伏在雪地等待。
在山海军的人巡逻经过之后,他们冲进了山海军的攻城器械所在之地,泼火油,一把火将攻城锤和楼车都点了。
但他们知道,如攻城锤这样的巨木,不会那么轻易烧毁,所以他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点火之后他们就将盾牌摘下来死战,不让山海军的人扑来救火。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深陷重围。
“愿以我之血,洗去我身罪孽深重,愿以我之命,去和过往冤魂赔礼道歉。”
在乔摩的背后,是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
山海军的人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那弹丸之地的一群山野村夫,居然敢杀出来烧他们的攻城器械。
这一把火,楼车在燃烧,攻城锤在燃烧,而山海军那些人的愤怒也被点燃了,同样在燃烧。
徐黑虎冲到近前,看到楼车攻城锤的火,眼睛在都在一瞬间就红了。
“杀了他们!”
徐黑虎怒吼着。
弓箭密密麻麻的射过去,乔摩他们手里的盾牌已经满是羽箭,扎了一层。
有人中箭倒地,却还想强撑着起身。
“白山军的名声啊!”
乔摩大声喊道:“我们来救!”
“我们都不是孬种,不是只会祸害百姓的贼,我们是兖州的爷们儿!”
木墙,得到消息的安爷急匆匆的赶来,他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无穷无尽的山海军贼兵朝着那火光起处围去。
“跟我去把他们救回来!”
安爷喊了一声,回身抓起兵器就要下去。
“安爷!”
小七一把拉住安爷的胳膊,他两只眼睛里都是泪水,拉着安爷的手也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