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短刀,人如疾风,那刀朝着沈如盏的心口刺了下来。
而沈如盏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在刀尖即将触碰到沈如盏的那一刻,褚绪忽然笑了。
“你不躲?”
他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想让我杀了你,然后让我痛苦一辈子吗!”
沈如盏依然那么阴冷的看着他,眼神里只有看不起。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褚绪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零:“你那时候还小,我挺羡慕你那时候还小的,你没有在刚刚学会喜欢一个人的年纪,遇到了那个让你没办法不喜欢的女人。”
他手腕猛的一翻,刀尖朝着自己的心口刺了进去。
褚绪爹坐在地上,血从心口往外流淌。
被刺中心脏的人,大概还有两息时间活着。
“先生现在轮到你,会难过一辈子了。”
他往后一躺,喘息着,看着天空。
“你从来都没有忘了将军,我从来都没有忘了你这个世界上的爱而不得,都一样。”
零的脚步戛然而止。
他看着倒下去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褚绪没有闭上眼睛,但停止了呼吸。
他不是为了十万两银子回来的,而是为了和沈如盏告别而回来的。
他回来后发现,因为自己的离开,这里的人已经对他没有了信任。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哪怕是零他们。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走的那么潇洒。
在零追他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待我站在万人头顶,我会回来娶她。
沈如盏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
她转身回到屋子里,在转身的那一刻,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零蹲在褚绪的尸体旁边,抬起手把褚绪的眼睛抚合。
他回头看,柒已经泪流满面。
零忽然想到,褚绪回来,难道就是为了死在沈先生面前?
几天前,客栈。
长孙无忧看着褚绪,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
她看着那双眼睛,仿佛是在自己对着镜子的时候,无数次的看到的,自己的眼睛。
“你似乎不怕?”
褚绪问她。
长孙无忧摇了摇头:“他死了之后,我就没什么怕的了,从我那天船上孝衣开始,其实我也死了,只是没有和他一起入葬。”
褚绪沉默下来。
许久后,褚绪问:“你就是为了他,才要对付山河印的?”
长孙无忧笑了笑,抬起手理了理额前垂落下来的发丝,在那一刻,她美的不可方物。
因为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何止是山河印呢,害死他的所有人,我都要报复,包括我自己,所以我也要死。”
长孙无忧看着褚绪,脸色出气的平静。
“李叱是没办法把山河印铲除干净的,哪怕他最终抓到了门主,毁掉了山河印在豫州的根基,可是山河印已经存在千年,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抹除?”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认真听着的褚绪懂了。
他问:“所以你从一开始的布局,就是牺牲你自己的命,来换山河印和李叱的不死不休?”
长孙无忧嗯了一声,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凭我杀不了李叱,毁不了山河印,但是我可以让李叱和山河印永远纠缠在一起,要么是李叱最终灭了山河印,要么是山河印最终杀了李叱。”
她再一次笑起来,完全无惧生死。
她释然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打算用我自己的命做诱饵。”
褚绪坐在那,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刀。
良久之后,他有些沉重的说道:“女人,真的是很可怕。”
长孙无忧道:“你也有自己在乎的女人吧,我在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如果你没有,你也不会问我这么多其实无关的话。”
褚绪嗯了一声,他忽然抬起头看向长孙无忧问:“死,是解脱吗?”
长孙无忧道:“对我来说是,他不在了,我也不该在,做完了这一切,让山河印和李叱去争斗吧,如果有一天李叱最终得到了天下,那么他的子子孙孙,都会和山河印继续斗下去,所以我倒是愿意祝福李叱,得天下,子子孙孙厄运不断。”
“这些事做完之后,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所以对我来说,死不仅仅是解脱,还是团聚。”
听完这些话,褚绪自嘲的笑了笑:“若我死了,对我来说是解脱,对她来说也是解脱,可是却永远不会如你们那样团聚,哪怕是死后团聚。”
他看着手里的小刀,那小刀反射出来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长孙无忧道:“你比我痛苦,最起码,我和他,曾经有一段时间那么美好,而你看起来,是爱而不得。”
褚绪嗯了一声:“是也不是。”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