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去拼一把。”
吕无瞒问:“什么是最主要的?”
梅无酒道:“你知道李叱是来做什么的吗?他就是来清理冀北地区的地方官员的!”
他抬起头看向吕无瞒道:“你这一年多来在冀北各州县的布置,极有可能因为李叱这次北巡而功亏一篑,我是真的不敢继续留在那了。”
吕无瞒沉默许久,然后举起酒壶咕嘟咕嘟的灌了一气。
又是许久之后,吕无瞒道:“你这样,怎么回去见门主?门主一定会杀了你。”
“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梅无酒道:“你,我,其他人都算上,四无四有,四全四缺我们这些人不过是他手里的棋子。”
“他如今在豫州博望山的隐秘山庄里,每日做什么?喝酒垂钓,吟诗作对”
“我们呢?做什么他都不满意,都要被训斥,就算我成功了,不再是梅无酒,而是周启喜。”
“五年后,十年后,我成了当朝宰相,我有权臣之位,可我也一样不是为了我自己而劳心费力”
“任何东西,和我们都没有关系,全都门主一人得利,不如趁此机会摆脱。”
梅无酒往前凑了凑,有些急促的说道:“以你我的本事,进可自己起事,退可辅佐他人。”
“你这一年多来的经营,我这数年来的筹备,若是我们自己用了,难道不比给李叱用了的好?”
吕无瞒猛的抬头看向梅无酒,张了张嘴,本想努叱,又忍住。
“以我们现在手里的力量,可以去兖州,青州,徐州将来回冀州,也是处处有内援,城城有接应。”
吕无瞒摇头道:“门主若知道了,不会放过你我,你知道他有多狠。”
梅无酒一甩手:“狠?狠谁不会?!”
吕无瞒道:“其实你闹成现在这样,我们也已无路可走,回去,你我都必死无疑,不回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梅无酒接话道:“不回去反而还有一线生机。”
他往后靠了靠,深吸一口气。
“老吕,你应该知道,我们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大。”
吕无瞒愤懑道:“又能有多大?”
梅无酒道:“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为何要败给虞朝宗?”
吕无瞒一怔。
梅无酒道:“当初我奉门主之位来冀州,假意自己起兵,
实则是为了控制虞朝宗。”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发展队伍,装作不理民治之事,任由手下人糟蹋成果。”
“然后再故意兵败给虞朝宗,目的,就是为了把大批人手送进虞朝宗的燕山营,这是最不可能被虞朝宗察觉的手段。”
“就算虞朝宗会怀疑什么,也只能怀疑他们是我梅无酒的人,不可能怀疑他们是山河印的人。”
“况且我故意送进去的人,那会儿都是普通士兵,连一个首领都没有,虞朝宗会怀疑士兵?”
梅无酒有些激动的说道:“老吕,有这些人在,咱们以后击败李叱大有机会。”
吕无瞒道:“可是燕山营一场惨败,你当初送进燕山营的人,也剩不下多少了吧。”
梅无酒笑道:“那你是低估了我们亲手训练出来的那些人,他们保命的手段比谁不强?”
“这些人,如今在李叱的宁军之中,有人已经做了团率,有人甚至做了校尉,将来难道不能做将军?”
梅无酒道:“任何一个,都可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作用,决战之际,他们就是蛀空宁军大坝的蚂蚁。”
吕无瞒再次沉默下来。
过了足足一刻之后,吕无瞒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久之前就想自己做了?”
梅无酒点了点头:“这冀北之地,藏着大量财富,我们却要亲手送给别人用,我不甘心。”
他问:“老吕,难道你就甘心?”
吕无瞒道:“那你这是已有详细计划?”
“有。”
梅无酒道:“你我先暂时离开冀州,趁着李叱还没办法立刻赶来,我们一路往东北走,进兖州。”
“李叱将来必会南下,我们到时候夺取冀州当我们是一方诸侯的时候,门主也要忌惮我们几分。”
他一把拉住吕无瞒的手说道:“要想摆脱山河印,要想不被门主追杀,唯一的机会,就是让他不敢轻易下手。”
吕无瞒又沉思了一会儿,点头:“暂时就听你的,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他起身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局,就被你这样毁了。”
梅无酒笑道:“这局,不要也罢,咱们自己去做一个更大的局,可纳山河的大局。”
他伸手扶着吕无瞒:“你我相识已有二十年,你了解我,我了解你,我们两个联手大有可为。”
吕无瞒无奈的叹息一声:“走吧,先离开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