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奢华至极。
墙上挂着的字画是大家手笔,待客的桌椅皆为檀木,茶台看着像是整块的黄花梨。
在不远处的条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每一件都简直不菲。
这屋子里的气氛和装饰,与前边乌烟瘴气的赌场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刘公子请坐。”
王学冠笑了笑:“给刘公子上茶。”
几个人坐下来后,王学冠笑着说道:“刘公子的伯父,就是如今冀州府的府治大人?”
王学冠点了点头:“正是,我堂妹年少时候,女扮男装,在冀州四页书院里求学,与宁王是同窗好友。”
王学冠立刻笑起来:“那可真是一段佳话来,刘公子请喝茶。”
就在这时候,外边又有一个人进来,步履从容。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宽袍布衣,看起来并不名贵,脚上一双千层底的布鞋,身上也无什么值钱的饰品。
头发随意束在脑后,似乎也有几日忘记刮胡子,胡茬有些浓密。
他一进门,县丞王学冠和八爷连忙起身,两个人同时俯身一拜。
这八爷俯身一拜也就罢了,连堂堂县丞大人态度也如此谄媚,这让方洗刀心里的惊讶越来越重。
再想到金州城的事,方洗刀就猜到,恐怕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
金州,绝非是那些人的第一站。
这惯县上上下下的官员,应该早就已经被人控制。
若是再多想想的话,冀北这边,也不知道有多少州县官员,沦为这些地下巨商的走狗。
那进来的中年男人甚至都没有理会王学冠和八爷,径直走到方洗刀面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丝毫也不怕显得失礼。
“刘公子。”
看了一会儿后,中年男人抱拳。
方洗刀抱拳回礼:“你是?”
“我是”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了这两个字后却没了下文。
他走到主位那边坐下来,看了看王学冠和八爷。
“还记得不记得,我与你们说过,如果一个人脑子不够聪明,那就要多学多记?”
王学冠和八爷连忙垂首:“记得。”
“
记得”
中年男人回身,伸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卷宗过来,卷宗上还封着火漆。
将火漆挑开,再把卷宗上绕着的线一圈一圈解了,他从卷宗中抽出来几张纸。
“这是昨天我派人分发冀北各处的卷宗,昨天中午就已经给了你们,今日却还没有打开看过。”
中年男人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如果你们看过就会知道,今日犯了多大的错。”
他看向方洗刀:“抱歉,刘公子,我先处理一下家事,然后再与你详谈。”
扑通扑通
县丞王学冠和八爷居然同时跪了下来,而且两个人都在发抖,那绝不是装出来的害怕。
“我动用了那么多人手,费了那么多心思,请来那么多人才,花费那么多银钱”
中年男人缓缓说道:“就是为了让好日子能过的久一些,就是为了你们这些蠢货能不出那么多纰漏,我从不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人有多大才能,所以才会事无巨细都自己操心费力。”
他把抽出来的纸往前一扔,那张纸飘在跪地的两个人面前。
中年男人道:“自己看看。”
那是一张画像,方洗刀离着稍远,又被那两人挡住,只是那张纸一晃而过的时候,看出来是画像。
那两个人爬跪着到了画像前边低头看,而此时,中年男人已经起身缓步走到他们面前。
他手里拿着卷宗的封皮,卷成了一个锥形的纸筒。
在那两个人看清楚画像,猛的抬头那一瞬间,中年男人手里的锥形纸筒在一息之内连刺两下。
第一下刺穿了王学冠的咽喉,第二下刺穿了八爷的咽喉。
不同的是,刺完第二下,锥形的纸筒留在八爷的脖子里,所以那血就顺着锥形纸筒往外喷涌。
中年男人闪身,一滴血都没有沾染,而且顺手还把地上的画像捡了起来。
他朝着方洗刀歉然的笑了笑:“实在抱歉,家里人总是太笨,做事又不谨慎,还懒,我说过无数次,我不怕人笨,就怕笨还不努力,我事无巨细都已经替他们想到了,他们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能掌握这些,可偏偏他们连死记硬背都懒得去做,这样的人百无一用我想,这样的手下,廷尉军中应该也不会留着吧千办大人。”
在说到千办大人四个字的时候,他把手里的画像举起来,展现在方洗刀面前。
而那画像上,正是方洗刀。
方洗刀没有走,也没有立刻动手。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有些自信,哪怕刚才中年男人用卷宗封皮杀人的手段,着实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