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千余宁军出逃,轻装出城,头也不回的跑了。
又一个时辰,斥候回报消息,有不少文职官员的车马队伍,朝着北方出逃。
宇文尚云在大帐中来来回回走动,脸色显然是犹豫不决。
“大将军,再不进击,宁军就真的要全都逃走了。”
“大将军,当初要半围安阳城,就是故意放一门给宁军出逃,我军好在半路截杀,此时宁军果然逃走,大将军,再不出兵就来不及了。”
“大将军,末将愿带一支人马去安阳城北截杀宁军!”
宇文尚云皱眉:“你们可是都忘了,就在今日我说过了什么?”
他视线扫向众将:“唐匹敌用兵诡异莫测,以他那般高傲自负的性格,你们觉得他真的会弃城而逃?以他对宁军的统帅之力,他真的会坐视手下人溃散而不理会?”
他哼了一声:“不过是诱敌之计,他手下轻骑不出,就是在等时机。”
众将看向宇文尚云,脸色都有些怀疑,但又不敢去质疑。
他们只是心急,若这样任由宁军一股一股的逃出去,安阳城虽唾手可得,但却不能歼灭宁军这一部。
宇文尚云叹道:“我虽有近十万人马......可是骑兵不足五千。”
他看向手下众将:“若要分兵追击出逃宁军,自然是要用这五千骑兵。”
“此时想想,唐匹敌故意在河边钓鱼等我先锋队伍,就是在确定我军骑兵人数。”
与此同时,安阳城里。
唐匹敌坐在椅子,眼睛微微眯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他此时此刻所想的,是宇文尚云的反应。
他声音很轻的说道:“我若分骑兵去追击宁军,至安阳城北,与大军相隔,便成了孤军。”
楚军军帐中,宇文尚云道:“一旦成了孤军,唐匹敌手下那数千草原人轻骑又极善战,弓马娴熟,远非我们的骑兵可比。”
书房中,唐匹敌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说道:“若被宁军轻骑截断骑兵归路,我的骑兵就会一去不回。”
几乎同一时间,宇文尚云道:“若被截断,我的骑兵就会一去不回。”
大帐中诸将这才明白过来,知道是自己想的不够深。
若是真的派轻骑去拦截那逃出城的千余宁军,拦截那些毫无价值的文官,却折进去五千轻骑,这是大亏。
宇文尚云道:“唐匹敌无力与我决战,所以只能想办法消耗我们的兵力。”
安阳城中,唐匹敌道:“我料那唐匹敌只能借此消耗我们,为了那千余人而了唐匹敌
的当,何其不智。”
他起身道:“就这样吧,按照原计划攻城。”
楚军军帐中,宇文尚云道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必理会,按照原计划攻城。”
唐匹敌看向手下亲兵:“东西收拾好了吗?”
“回大将军,都已经收拾好了。”
唐匹敌道:“所有的文职官员,都已经撤出安阳,宇文尚云不敢追,觉得是鸡肋,放我们的官员离开,我得谢谢他。”
他走到书桌前,提笔在宣纸写了几行字。
先放文官出城去,又放骑兵回冀州,神机妙算大将军,恭贺你把安阳收。
写完之后唐匹敌大步往外走:“咱们也该走了。”
不到一个时辰后,城中剩下的宁军,全都骑马出城。
宁军轻骑可不是一人只有一匹马,那六千草原轻骑富得流油,皆为一人三骑。
所以留守安阳的这一万宁军,都骑马走也不是问题。
等到斥候探知消息,说是又七八千宁军骑兵出城往北逃了之后,宇文尚云都懵了。
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懵了。
他在冀州数月之久,自认为已经了解宁军中很多人。
比如李叱,比如唐匹敌,比如罗境,比如澹台压境......
他有孤胆去冀州,就是去了解敌人的。
然而在这一刻,唐匹敌这一逃,完全颠覆了宇文尚云对唐匹敌的了解。
那般骄傲,那般自负,那般强势的宁军大将军,跑了?
宇文尚云不信,立刻下令全军进击。
楚军浩荡攻向安阳,等到了城门口,却见城门大开。
那些原本等着明天夜里开城门的人,也是一脸的懵,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阳城门打开,楚军进入之后搜查全城,怎么可能还能见到一个宁军。
宁军轻骑马快,此时已经往北出去很远。
进了书房,宇文尚云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这书房里很空,没有别人,可是他却总觉得有个人在看不到的地方嘲笑他。
忽然注意到了桌子的宣纸,迈步过去看了看。
一瞬间,宇文尚云的脑袋里就有一股血气涌。
“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