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隔阂,那孩子客客气气中设置了一道屏障。
“你可以相信我。”
燕青之又说了一句。
“是,先生。”
李丢丢道:“我一直相信先生。”
燕青之起身:“你吃吧。”
他迈步走出食堂,出了门之后长长叹了口气自己这是怎么了?这难道不是热脸贴了一个孩子的冷屁股?
李丢丢看向燕青之的背影,心里其实有些暖意,他知道燕青之想帮他,可是他不希望燕青之帮他,小小年纪的李丢丢深知一件道理教习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不好,对燕青之不好,毕竟孙家在冀州城实力强大。
我自己的事。
李丢丢在心里重复了一句。
到了第二天李丢丢对孙别鹤的消息已经打听来很多,这两天张肖麟像个傻子似的经常会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越是如此,李丢丢越是相信张肖麟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停学后,李丢丢回到自己的房间,在书桌前坐下来,提笔在纸上开始画图,一边画一边写。
这一天他抽空去辨认了一下谁是孙别鹤,孙别鹤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不管他去什么地方都有一群小弟跟着,那人吆五喝六的样子看着就讨厌。
他还打听出来一个说法,说是孙别鹤之所以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出行,是因为他怕夏侯琢,他脑门上有一个疤,就是当初被夏侯琢用砖拍出来的。
第三天,李丢丢已经摸清楚了孙别鹤大概的出行路线,他中午也不会在食堂吃饭,会出书院到街对面的酒楼里吃,据说从不付账,应该是他家里人每隔一段时间来结一次。
就算是去吃饭,孙别鹤身边都没有少于过五个人陪着。
第四天中午,李丢丢站在树林后边目送着孙别鹤出书院大门,又去了同一家酒楼。
第五天,李丢丢又从吴婶那打听来一个消息,吴婶说,孙别鹤这个人就是个渣滓,仗着家境好经常欺负那些家境不如他的人,他选择欺负的人都会确定是惹不起他家的,但凡有些不确定他也不会贸然欺负过去。
而且他绝对不会在书院里欺负人,都是在书院外,他欺负人第一是因为他喜欢这样,第二是要钱,他家里不缺钱,可他喜欢欺负人要钱。
这是天生的恶。
吴婶还说,只要他欺负了人要来钱财,当天夜里一定会吆喝一大群人去喝酒,带着钱喝酒一定不是去对面的酒楼,而是隔一条街的秀芳楼。
秀芳楼是一家青楼,名气不小。
第六天,李丢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所以他去见了燕青之,到书院已经过半个月,这是李丢丢第一次到燕青之的小院来。
燕青之没有家眷,未娶妻生子,大部分时间都住在书院里。
让李丢丢有些意外的是,他到了门口才发现燕青之不一样的一面,他居然穿着一件汗衫在院子里种菜,戴着个斗笠,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这一身装扮怎么都不像是文质彬彬的书院教习。
“先生。”
李丢丢在门外俯身一拜。
燕青之回头看了看他,指了指门口的水桶:“帮我去提一桶水来。”
李丢丢应了一声,拎着木桶去打水,满满一桶水拎回来,没有一滴泼洒出去。
燕青之等他回来之后看了看那水桶,又指了指门外:“再去帮我背一筐细土回来。”
门口有个很大的竹筐,李丢丢没有多问一句话,背上竹筐出门,不多时,他背着竹筐回来,那竹筐装满了土不下七八十斤,他把竹筐放下之后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
燕青之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去吧。”
李丢丢一怔。
他问燕青之:“先生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燕青之道:“你不说我便不知道,我也懒得猜,你做什么也与我无关,但是最近你表现不错,所以我暂时准许你可以在每天停学之后去书院外走走。”
李丢丢俯身一拜:“多谢先生。”
燕青之摆手:“不要扰我种菜,走吧。”
李丢丢嗯了一声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沉默片刻,回身朝着燕青之又拜了一拜。
燕青之等李丢丢走远之后直起腰看了看门外,那孩子的背影在落日余光中显得有些高大,那只是错觉,他还是那个孩子。
距离这没多远的一片竹林中,高希宁好奇的躲在竹林后边偷偷看着李丢丢,她有些不敢再和李丢丢见面,上次她没能如约归来,觉得心里很别扭。
少女心思,也捉摸不透,她谁也不怕,连她爷爷都说不上真的怕,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有点害怕见李丢丢,她自己想着应该是理亏所以不敢见。
可是她理亏的时候还少了?
怕见还想见,所以只能远远偷偷看。
看着李丢丢走远,高希宁想着那个家伙来找燕青之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