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组队里有一个相师就好了,至少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大费周折。
就好像暗夜行路,前边有个引路人,带着你抽丝剥茧,找出事件的症结。
可现在要全凭修道者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
事情的序幕就像是窗台上那只破旧的纺织机,吱扭吱扭中拉开了。
“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要来的!但是当初我和大贵他爹也是没有办法了。”老太婆好似陷入了无尽的回忆当中,“我们有钱,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的独苗去战场上送死。”
她正说着,苏染就感觉屋里好像多了什么。
然后又很快不见了。
只有窗户上好似好夹着一块茶绿色的布,苏染听苏一讲过一些国民抗战的事情。
那时候的军装好像就是这样的。
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目光只停顿了一下,她又转向了欲言又止地赵婆子,“你继续讲,后面呢?”
“后面……后面我们就花钱雇了个人去了,后来,后来听说他死在了战场上,再也没有回来。您也看见了我们现在家破的家破,人亡的人亡。我儿媳妇倒是年年怀胎,可就是生不下个活的来。村里人都说是那个人化成了小鬼来找我们家寻仇的。”
赵婆子满脸委屈,“你说这本就是两清的事情,能怪我们吗?当初不仅是他们家点了头的,就连村长那里都是点头同意的。”
话说到这儿,屋里就是一静,众人的心口都像是戳着一把刀。
从刚才起就一直安静着的赵娘子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口了,“仙师,我儿子,帮我找儿子!”
“你放心,你儿子一定能够找到的。”苏染安慰了她一句,刚要细细追问赵婆子。
赵娘子又是不依不饶地道,“我儿子说他好苦,婆婆是不是你害了他?”
“我的青天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瞎婆子能害了谁……我的天,这是拿刀捅我的心呀。”
这番哭腔信手拈来,着实让苏染开了眼界。
难怪那些修真的老家伙都不愿意和这些凡人打交道。
屋里哭唱具佳,门外却有一个汉子不阴不阳地喊了起来,“谁他娘的又来我家打秋风了,不是告诉你们了吗?爷家请不起你们这群大佛……看什么看,快回家,快回家!”
紧接着就是孩子们做鬼脸嬉笑的声音,“呸呸,赵剥皮!赵剥皮,不说理,抢人家麦子,抢人家米……活该没了闺女又没儿子!”
“滚你娘的小崽子们!老子一铁锨拍死你们!”
紧接着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声,然后是关门的声,紧着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踢踏声。
“婆娘,晚饭呢?”
赵娘子还没说话,赵婆子已经嚎哭着骂了起来,“那起子黑了心的小崽子们,竟然这么骂人。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地主家的家业就是白来的呀?还不是勒紧了腰带省出来置办的,要怪就怪你们老祖宗嘴馋,不勤快。”
“哎呀娘!他们要骂就让他们骂去吧。您不是耳朵不好使了么?怎么今儿又听见了。”
赵瘸子说这话大大咧咧地进了屋子,一进屋见到苏染三个人。
皆是穿得比报纸上的督军还要体面,不由得又退出了房门。
片刻后才走了进来,往三人身上打量了一眼,扫到苏染的时候,只觉得这老人家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几位是?”
他不记得家里有这么门撑腰的亲戚呀。
而且这三人衣着得体,根本不像是门外人们唠叨那些江湖骗子。
“他爹,这就是我给你说的仙师!仙师不要钱的。”赵娘子像是献宝似的对赵瘸子道,话音未落,就被赵瘸子给打断了,“胡说什么呢!你不会又犯病了吧!”
赵瘸子迟疑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对苏染恭敬地道,“仙师,不是我不相信你们。实在是我已经怕了,每次都说能找到!”
“这次一定能!”赵娘子双眸炯炯有神。
苏染看了看外面的天,已是不早,便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是什么时间还记得吗?他有没有说是去哪里呀?”
“这……最后一次见到他应该是三年前的冬天,他那时候在城里打工贴补家用,当时是买了东西回家看我们。谁知道这一回去就没了消息。我们要是早知道就不让他走了。”
“那你们没有去他打工地方找吗?”苏一忍不住插言道,颇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找了,人家说,他早就不在那干了。上次回家的时候就已经辞职了!你们说这孩子有什么事儿也都不告诉我们。”
他声音悲戚,不似作假。
看来今日的收获恐怕也只有这么多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一就望向了自家老祖,想等着她下一步的吩咐。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