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岫清将头搭在少女肩上,倒抽一口冷气,手轻轻环住少女,闭着眼睛。
这一刻,周围仿佛按下了静音键,静得让人慌乱,更让人贪恋。
云溪只觉得肩膀一沉,下一秒,僵硬的双手,下意识反抱住苏岫清。
一旁的弯月灯笼,散发出朦胧浅淡的光,淡淡的极为柔和,映照在两人身上,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
“溪溪。”声音低哑到近乎呢喃。
“嗯?”
少女抬头,眼神茫然。
“溪溪。”
莫名又被唤了一声,云溪一脸疑惑,眼眸澄澈明亮,目不转睛的看向苏岫清。
“嗯,我在!”
苏岫清放开双手,单手扶着树干,一手护着一旁的少女。
“我知道。”
少女不满的嘟嘴,那还叫?
少年一言不发,抬头望这满天繁星,许久才垂眸。
揽过少女的肩,一跃而下香樟树。
“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好。”
没有注意到苏岫清眼里乍现的失落,云溪欢喜的握住牵着自己的手,踏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歌回了客栈。
丝毫没注意,今夜的苏岫清,走的甚慢!
将人送到客栈外,苏岫清难得的没上楼,远远便停了下来,“溪溪,我还有事,你乖乖上楼睡觉。”
今日不上楼吗?
云溪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小跑着朝前方客栈去。
“知道了,你也记得早些休息。”
“好。”
进了客栈,看着苏岫清的方向轻喊,“你快走吧,我看着你走远了,我再上楼。”
苏岫清不动,“溪溪先上楼!”
云溪只好三步一回头的上了楼,走几步又招招手,走几步又手语一番。
苏岫清,远远的朝她笑,颀长身姿,隐在夜色之中,依旧挺拔出众,绝逸出尘。
直到看不见少年的身影了,云溪才弯着嘴角,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觅影说了什么,苏岫清才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接住一旁扔来的小瓶子,转身道:“多谢。”
钱程懒懒倚在一侧的树上,扫了一眼前方的少年,心里唏嘘,伤得竟如此重!
掏了掏,又扔出几个小瓷瓶,“你可别谢我,你救过我。”
他钱小爷,向来注重情义!
“替……”苏岫清张开嘴,又顿了一下,自嘲的笑笑,“照顾好溪溪。”
以后,他都不会有机会,再让别人替他照顾好她了。
他没资格!
钱程翻身,心中升起一丝不对劲,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照顾好她。”
不必他多说,他自会照顾好她的,只是苏岫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错愕的扫了一眼白色身影,“自该如此。”
见苏岫清欲往前走,钱程急添一句,“若是不放心,便自己照顾,何必拜托他人。”
少年没有回头,“我只希望她喜乐安康!”
“若不是你,她不一定快乐!”
“有劳了。”双手握拳,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顿了顿,没再说话,白色身影迅速隐在夜色之中。
“苏岫清!”
回答钱程的,只有风声和蝉鸣。
接下来的几天,云溪一直没看见苏岫清,虽然奇怪,但也并未怀疑。
他太忙了,许是又去了其它地方吧。
奇怪的是,这几天钱程总是焉焉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也不爱跟她斗嘴了。
问他怎么了,也不说,云溪只好整天换着花样逗他。
可别整抑郁了!
用的都是上好的药,很快,钱程和顾渊就都好利索了,几人又开始整天往外跑。
通安的瘟疫也控制住了,就忙着接种疫苗。
旁边几个郡,瘟疫也得到了有效控制,损失都不大,尤其镇江,无一人员死亡,更是让人称奇。
而此时,京城的钦差大臣,携着赈灾银两和物资,也到了镇江。
出了长兴,钱程掀开马车帘子,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慨道:“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待了这么久,小爷都快发霉了。”
说完,又是一脸鄙夷。
若不是那县令不作为,他们何须待在这长兴如此之久,百姓的日子,也不至于如此难过。
顾渊也掀开帘子,“我倒觉得还行。”
钱程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信他顾渊能说出什么嫌弃的话来。
云溪看着两人打闹,笑得不行。
很快,队伍便回到了镇江。
白巍忙着招待钦差大臣,几人也没有心思去凑热闹,到顾渊推荐的饭馆,大吃一顿,便各自回了家。
一路舟车劳顿,还是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