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随便填饱了肚子,招呼黑子自己赶着马车折回小院,两人便匆匆朝着济世堂去了。
在去济世堂的路上,平常热热闹闹的街道,格外冷清,只有三三两两步履匆匆的路人。
大概一刻钟,济世堂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人声鼎沸,与冷清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瞧了一眼,钱程便开口道,“免费赠送汤药,顾渊这小子,倒也不怕亏钱。”
被瞪了一眼,钱程只好乖乖闭嘴。
咳咳咳。
这缓解气氛的方式,好像不太对。
不过顾渊这小子,心地善良,有他钱小爷的几分样子。
济世堂不远处,有一排柳树,下面系了几面旗子,写着免费赠送汤药几个大字。
旁边架了几口大锅,济世堂的小伙计拿了勺子往外舀,几张桌子上瓷白的碗里,黑乎乎的药汁还在冒着热气。
里里外外,围的水泄不通,议论声也不绝于耳。
看得出来,近日的流感,还是弄得镇江城里人心惶惶。
难得的好天气,让这夏日,有了一丝燥热之气。
吵闹的人群里,不乏争先恐后的往前挤的人,大多数人手里,都抱着罐子和碗,一脸憔悴,似是等了不久。
这几日,济世堂都会按时在这里分发汤药,他们大多都是赶了好久路来的穷苦人家,家里病的人不少,但药钱却是个问题。
听说济世堂分发汤药,早早便来候着了。
要说济世堂的小顾大夫,年纪轻轻的,却真是个妙手回春,心地善良的好大夫。
“咳咳咳……”
突然的几声咳嗽,让旁边立马空旷了不少。
“大家排好队,都有份,别挤,慢慢来。”济世堂里的小伙计,扯着嗓子喊几声,继续有条不紊的分发汤药。
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马上又被其他声音压下去了,“别挤,踩到我了……”
人有些多,难免混乱。
小伙计扬扬手里的勺子,“别挤,都有都有。”
然后麻溜的,舀了一碗给面前的男人,“下一个。”
见面前的人没动,小伙计正想开口。
这才见一个饱经风霜,点点银发的中年男人,佝偻着腰,探出头来。
哪里想得到,这才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啊。
男人红着脸,用与外在不相符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道,“小大夫啊,这汤药你能不能帮我多装些在罐子里,家里老人孩子都病了,我我,我好带回家去。”
见小伙计没说话,只仔细的将碗里的汤药,倒进了略微大的破旧陶罐里,垂着头却是不走。
家里的爹娘,还有几孩子,已经病了好多天了,今天豁着老脸也要带些药回家去。
小伙计没说话,只是又舀了几勺,满满的一陶罐,想了想,又舀了一碗,“大叔,这碗你先喝了。”
来领药的都是些穷苦人家,顾大夫说了,能帮就帮了。
男人连连道谢,退出人群,“多谢小大夫,多谢顾大夫。”
旁边不少人也跟着说,“顾大夫真是菩萨心肠……希望上天保佑这病祟早些结束。”
只见男人站在柳树下,不舍的饮尽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然后将这有豁口的碗,小心翼翼的盖在了陶罐上,慢慢的走远了。
再往里看,阳光强烈的洒下,照在每个人的身上,不少人的头顶闪着点点银光,面上困苦的神情,一览无余。
众生皆苦。
收回视线,钱程皱紧眉头,跟上前方的“小少年”,进了济世堂。
人满为患,是俩人一进药馆,最直观的感受。
就连平时洒扫的小伙计,也忙的脚不着地,帮着做这做那的。
一进门,小伙计就见人了,放下手里的事情就要去倒茶,“小云大夫,钱公子,你们来了,我们顾大夫在里间,我去喊人。”
云溪点点头,制止道,“我们知道了,先忙你的。”
小伙计也只好点点头,继续手上的事情,近日流感肆虐,医馆实在是忙。
镇江城里好几家医馆,近日也是人满为患,但最是济世堂价钱合理公道,所以来的人也要更多一些。
但凡有些余钱的,还是更愿意对症下药,买了药材自己回家煎熬。
这年头,谁不惜命。
再者医馆只有顾渊一个坐诊大夫,两三个学徒,几个小伙计,人实在是少。
站在原地没动,云溪只觉得心在下沉,这般严重的流感,不知道又要失去多少生命。
天灾人祸,当真无法避免?
瞧着满医馆的人,钱程扶着柜台,这流感来势凶猛,怕是能忙上不久。
然后瞧了云溪一眼,轻轻扣了几下,“愣着干嘛呢,帮忙去。”
云溪收回思绪,跟在钱程身后,直接进了医馆里间,“啊,好。”
掀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