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已经写信,通知其他顾家的人回来。结果除了顾廷瑞,还在回娘家路上的妾回信,打算在娘家再住几日就回来,二房三房的都回信说不会来了。
回来干嘛,偌大的顾府,现在被抄得空荡荡的。说是官复原职,可那时的慌张和其他涉案官员的惨状,让他们各自打起算牌。索性拿着银票和地契分家过日子吧!
这把老夫人气得不轻,大骂他们分家忘了老娘还活着。
希宁也只有好声安慰。
老夫人一时气顺了点,欣慰地拉着希宁的手:“真是日久见人心,没白疼你呀。”
又想起了什么:“屋里还缺点什么的话,尽管上街去买,钱我这里出。祖母这点钱还是有的!”
希宁笑着:“给贵公公就五两银子,还没过二天,就到处撒银子买东西。再过几天吧,现在屋里东西也够用,祖母不用操心。”
老夫人看着懂事的孙女,长长叹气,掩饰不住的愁容:“馨儿都可以议亲了,可这档事一处,要寻门好亲事可就难了。”
希宁却依旧笑着:“那正好,孙女不嫁了,就陪在祖母身边。”
“胡说!”老夫人被逗乐了,虽然虎着脸,但嘴角还是扬起笑意:“祖母总会先走一步,等过半年,风声下去了再说。”
希宁想了想:“其实我还是挺想去看看祖母的扬州老家,那里可是富庶之地。”
老夫人心想的也是如此,实在不行就带着孙女回扬州住一段日子,看看有人会来提亲不。但这是最后的打算:“扬州虽好,但大多是商户。祖母也舍不得你嫁那么远真是委屈我的馨儿了。”
说完忍不住要掉泪。
“祖母,回老家开开心心的事情,怎么要哭呀?”希宁哄着:“难不成逃难逃回去才高兴着呀?”
老夫人一听,顿时破涕而笑。现在总比之前好,反正顾廷瑞官复原职,京城没人敢娶的,就去扬州。大不了自己也去扬州,看着这个孙女能过上好日子,自己也算是落叶归根。
正在聊着,有人递帖子。
老夫人一看,吓一跳。锦衣卫要拜访!
门口张忠正站着等,这让他很不习惯。
帖子一递进去,门房一看,吓得反手把门给关了。原本想一脚踹门进去,但想想,还是忍着点,先礼后兵吧。
旁边的二个属下也不习惯:“大人,为什么不进去?锦衣卫何时进门还要递帖子?”
直接敲门,不开就踹门。
张忠一个瞪眼:“凡事都有第一次!待会儿不准废话,一个字都不准说。”
两个属下相互看了看,作揖:“是,大人!”
门开了,管家侄子顾全迎了出来,虽然小心翼翼,但远比以前见到锦衣卫就双脚打颤的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顾全行礼:“小的为大人带路,请大人随小的来。”
“嗯”张忠手扶着绣春刀,大马金刀地跟着进去了。两个属下也尾随紧跟。
顾府在京城中的众多大院里,只能算是中等,被抄家后,显得空落落的。而且丫鬟和奴仆会可以避开锦衣卫,所以一路上,不见一个人。
走进客堂,老夫人、大夫人还有顾大小姐已经依次坐在那里了。
张忠站稳后,很是随意地抱拳行了个礼:“顾老夫人、顾夫人!”毕竟是诰命夫人,应该行礼。
希宁站起来,行了个礼:“张大人!”
老夫人坐了个请的姿势:“请坐,上茶。”
张忠坐到了客首位置,两个手下左右站在后面,手扶着腰间佩戴的官刀,很是威武拉风。
一杯茶,在丫鬟颤颤悠悠的手中,终于被端上来。
老夫人无奈地说:“家里还在置办,茶不好,请大人见谅。”
“不妨事!”张忠端起茶喝了口,立即眉头紧皱。果然茶不好,相当不好。大约酒楼里送的大碗茶,都比这个强。而且茶叶都是隔了年的陈茶了,又苦又涩,没个茶香味。这哪是茶,说是药都差不多。
老夫人言归正传:“大人过来,请问何事?”
张忠回答:“想请顾大小姐去北镇抚司,为徐勉徐大人治伤。”
老夫人一愣,想了想后婉言道:“北镇抚司同知大人的伤,有太医院的太医治疗。怎么让她去?”
张忠直截了当:“北镇抚司徐勉大人身上的伤,是顾大小姐用缝伤之术医治。现已过七天,该拆线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顾大小姐缝的,自然还是让顾大小姐拆了。”
说完站了起来:“就请顾大小姐随我去北镇抚司吧。”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缝伤、什么缝伤?
希宁微微叹气,对着老夫人和大夫人说:“祖母、母亲,我还是去一次吧。很快就回来!”
“请!”张忠手对着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看着顾菀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