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之前为什么会去郦城?”
他不缺钱,写犯罪小说好像也只是打发时间,除了在郦城清吧驻唱之外,宋稚也没见过他再弹唱。
“你指哪一次?”
他今年去过郦城两次。
“两次。”她都想知道。
“驻唱是因为角色需要,我的下一个主角是在清吧驻唱的高智商罪犯。”他看着路,脸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后来又去郦城是因为那桩杀人案,想看看那个凶手模仿得有多像。”
宋稚不知道该不该问,害怕戳到他的伤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很像吗?”
“很像。”他很平静,“连打结的方法都一模一样。”
她点到为止,没有再细问。
车又开了一段路。
秦肃突然问:“你想知道当年的事吗?”
宋稚望着他,眼神缠着糖丝,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都从心窝里掏出来给他。
“你想说给我听吗?”
他把车停下。
他想说,他从不跟人说,是因为以前没有人愿意听他说。
“他杀人之前会先把人关起来,用刀在受害人的后背画画,人就关在我家的酒窖里。”
秦肃用“他”代指他的生父,秦巍然。
那个时候,他拥有一个富庶幸福的家庭,至少外人都这样以为,他自己也这样以为。
秦巍然是很出名的画家,他在名校任教,学子遍布全国,他拿过很多国际大奖,他温柔绅士,受人尊敬,他“深爱”妻儿,什么都好。
看吧,人可以把假面做得天衣无缝。
“后来我妈妈发现了蹊跷,被他列为了下一个目标。”
秦肃的妈妈是小提琴演奏家,一位优雅温柔的女性。
“他杀掉他的目标之前会给她们画一张裸体画,用金属框裱好,挂在他画室的密室里。我发现了他的密室,看到了那些画,画里面有所有的受害者,还有我妈妈。”
那一年,秦肃十三岁。
“是我报的警,他想杀我,把我也关在了酒窖。”
秦肃看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好像是看路边的树,好像是看远处的山,目色淡淡的,没有悲伤,反而是麻木。
“我只是想给我妈妈披一件衣服,给她擦擦血,她很爱漂亮,也很爱干净。但绳子上沾到了我的血,他们就说我也是凶手。”
讲完他没哭。
宋稚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