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起很喜欢给他的东西打上标志,他舍不得她疼,没有给她纹身,就在她的衣物和帽子上绣上一把枪和两个字母。
唯一不同的是,那两个字母变了,不是,是。。。
宋稚点的这首歌不长,只有三分钟。
最后一个吉他音落下,秦肃把话筒移开,看了眼手表,到点了,他抱着吉他起身。
这里这么多人,应该低调。
但宋稚没办法思考,怕他又会不见,本能地追上去,伸手拉住他。
他回头。
“我是宋稚。”她眼角的泪没有干,把他的影子映得潮湿模糊。
不舍、依恋、悲伤、情深,他在她的眼睛看到了这些,像透过他,在看别人。
秦肃推开她的手:“你认错人了。”
他没再回头,去了吧台。
周沫刚刚重新调了一杯酒,推过去:“那姑娘跟你说了什么,要微信啊?”
秦肃长得招人,管他要微信的妹子能从人间四月排到骊江,周沫早就见怪不怪了,就是觉得太暴殄天物了。
“这么多向你示好的,你就一个也看不上?”
秦肃只喝酒,不说话。
两人是同学,认识多年,周沫已经习惯他这德行了。
“这个有点面熟。”周沫忍不住探头去打量那朵桃花,在哪见过呢?他想不起来。
“走了。”
秦肃喝完酒,放下酒杯就走了。
那朵桃花追过来了。
她问周沫:“他叫什么?”
越看越面熟。
周沫有种想把她口罩扯下来的冲动:“你还是问他去吧。”
她很焦急:“他叫不叫顾起?”
她虽然只露了眼睛,但不难看出是个美人,周沫很难拒绝美人,于是摇头:“他不叫顾起。”
“谢谢。”
宋稚追了出去。
裴双双赶紧跟上:“你去哪?”
宋稚慌慌张张地朝外张望:“双双,你留下帮我问问,刚刚台上唱歌的人叫什么名字,电话多少,家住哪里。”
她说完就跑出去了。
裴双双在后面叮嘱:“小心点,别被拍到了。”
已经九点多了,街上依旧热闹,沿路的梧桐树上挂满了彩带,树下的情侣在祷告,祈求姻缘不散。
古城里传闻很多,说是把写了名字的彩带挂到树上,掌姻缘的神就能看到。
这都是商人们看到商机后杜撰出来的故事,也就骗骗情爱里的男女。
“哥哥,买束花吧。”
卖花的女郎拦下了秦肃的路,他直接绕开。
女郎年纪不大,应该还没有成年,篮子里很满,花都没有卖出去,她腼腆地跟上去:“买一束吧,送给你自己。”
别人说的是:买一束吧,送给你喜欢的人。
所以她一束也没有卖出去。
秦肃要了一束勿忘我,抱着走了一段,然后把那束花放在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自行车上。
骊城夜市的巷子弯弯绕绕,他越走越偏,远离了闹市,路灯就越来越少。
他突然停下,转身:“为什么跟着我?”
这条巷子人很少,宋稚没再戴口罩,手里捧着一束勿忘我。
是他丢的那束。
她往前走,踩过雨后湿漉漉的青石板,走到她面前:“我叫宋稚。”
第二次了,她介绍自己。
骊江就在不远处,晚上的风带着水汽,她眼睛很红:“你叫什么?”
“别跟着我。”
秦肃继续走他的路,背着一把民谣吉他,地上的影子落寞又孤独。
他身后还有脚步声。
他走快些,她就跟着快,他慢她也慢,就一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他停下:“想干嘛?”
宋稚也停下:“想知道你的名字。”她抱着花,因为手上太用力,勿忘我的花朵掉了几朵,花瓣粘在了她胸口,“电话号码也想知道。”
秦肃拿出手机。
宋稚以为他要把号码给她。
他按了几个数字,转过屏幕,拿给她看。
110。
他是真的不怜香惜玉:“别再跟着我。”
宋稚停在了原地,手里的花被风吹得零零落落,有点可怜。
原来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这个世界跟她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很像,有红三角,也有维加兰卡,连葬着顾起的那块地都有,但那里没有顾起。
这里没有人记得宋稚。
等秦肃拐进巷子里,她再跟上去,可是人已经不见了,古城的深巷有很多岔路口,她在里面兜兜转转很久,找不到他。
她挑了块青石板,抱着花蹲着,蹲到腿发麻。
裴双双打电话过来。
“在哪呢?”
宋稚仰着头,下午下过雨,天上却有星星,骊城的星星好像比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