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程及去医院探望塑料镇友。
塑料镇友恢复能力相当不错,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你没和你女朋友去度假?”
程及拿了苹果来削:“我生病了,没去。。。”
当然是胡扯,他总不能说他是因为担心“儿子”所以放了女朋友鸽子吧。
某人不识趣:“什么病?”
程及瞎几把乱扯:“痔疮。”他笑得一点都不像个痔疮病人,“没看见我都瘦了吗?”
戎黎都懒得拆穿他。
程及苹果削得不错,苹果皮还连得挺长:“你什么时候出院?”
戎黎扫了一眼他手里的苹果:“医生没说。”
程及开始了一个不太愉快的话题:“开刀的地方还长头发不?”
关于这个问题,戎黎早上已经烦过了。
“旁边会长,能遮住。”
“你这发型,”程及调侃,“像刚出狱。”
戎黎不想跟他聊。
程及偏偏要聊:“用不用爷给你买几顶假发?”
戎黎回以冷漠的眼神:“你很闲就去度假。”
是挺闲的。
所以程及特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让我看看,尾巴还在不在。”他弓着腰看戎黎身后,“咦,没了呢。”
被贫了一嘴的戎黎:“……”
戎黎问认真的:“你有没有梦见过自己是狗?”
程及和岐桑样貌不一样,但在戎黎脑子里,这两个人……这两只狗有点重叠。
程及以为他说着玩的:“你才是狗。”
梦见了,昨晚就梦见自己是狗。
但他能承认吗?
他不能,承认就是狗了。
戎黎换了个问法:“你相信神吗?”
程及摇头,没有再插科打诨:“我是无神论。”他问戎黎,“你信?”
“嗯。”
程及“啧”了声:“没看出来啊。”
戎黎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试探。
程及手里的苹果已经削完了,放下水果刀,突然问:“岐桑是谁?”
戎黎又看了一眼那个苹果,削得还挺完整,他说:“一个同事。”
一个掌生死,一个司祸福,算是同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个同事。”程及随口问了嘴,“和你关系很好?”
戎黎没说好不好,就说:“塑料关系。”
哦,塑料关系啊。
程及一口把苹果咬得嘎嘣脆。
这苹果当然不是削给戎黎的,毕竟他们只是塑料镇友。
戎黎居然还有个他都不知道塑料同事,这又关他什么事呢,他不生气,他怎么会生气,他一口咬碎苹果。
因为戎黎身体状态好了很多,宁科下午来给他做笔录。
“你好像知道沈清越会来找你。”所以提前报了警,还做了防范。
戎黎不置可否:“器官交易那个案子路华浓只是替罪羔羊,沈清越才是主谋,交易会被揭露是因为我太太发现了福利院不对劲的地方,我猜他会报复我们,所以提前做了防范。”
宁科不太相信:“只是因为这个?”
戎黎从容自如:“不然呢?”
“比如私仇。”宁科从来不觉得戎黎是大善人。
戎黎不辩解,也不否认:“如果你能查得到我们有私仇,那就有。”
宁科的确查了,但什么都没查到,几次大事件戎黎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仅没什么犯罪行为,甚至表面看上去是他在协助警方惩恶扬善。
惩恶扬善?
宁科觉得这个词和戎黎不太搭:“你们lys神通广大得很。”
戎黎头上绷带都没拆,一脸的病容,但依旧盖不住他眼里圈地为王的气场:“你好像很不爽。”
宁科笑了笑:“怎么会,你们lys和lyg可是帮了我们不少。”
又爱又恨吧,毕竟lys和lyg亦正亦邪。
“以后不会了。”
最后这句宁科没听懂,他又给徐檀兮做了笔录。
结束之后,徐檀兮送他出病房。
“沈清越的死,”徐檀兮问,“我先生需要负刑事责任吗?”
“不用,那种情况下,他不仅是正当防卫,而且还救了很多人。”
徐檀兮松了一口气。
宁科没有立刻离开:“祁小姐,能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她态度温文尔雅:“你可以问,方便的话我会答。”
这个回答聪明又不失教养。
宁科失笑:“你觉得你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檀兮想了想:“你能先回答这个问题吗?”
宁科很爽快地先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他是个坏得不明显的坏人。”
如果善恶是以黑白为界的话,戎黎应该是在灰色的边缘地带,他能作恶,他也能行善。
徐檀兮不否认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