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是不是要把整个西丘的百里山峦都种上相思豆。
“醒了。。。”
她猛一回头,出窍的灵魂归位了,赤着脚跑下床,一把抱住戎黎:“我还以为你走了。”
本来是要走的。
没舍不得。
戎黎把她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用被子盖住她的脚:“眼睛还疼不疼?”
她眨巴了两下眼:“不疼。”她抱着戎黎的手臂,用脸蹭了蹭,没撒手,“外面下雪了吗?”
“下了。”
她缩了缩脖子:“冬天好冷啊。”
其实她不冷。
她现在法力高强,哪还会怕冷。
戎黎也不戳穿她:“怕冷?”
“嗯。”
他坐到榻上,用被子裹紧她,再抱进怀里。
她仰着头,一张小脸红通通的,玄肆那双慧眼倒是很适合她,干净透亮,像映在湖面上的星子,闪着光,潋滟好看、波光粼粼。
她看着他,眼里攒着满满一兜的期待:“能不能春天再走?我一个人睡很冷。”
她想和他待一些时间。
她仰着头亲他的喉结,对他撒娇:“好不好?嗯?”
戎黎摇了摇头。
她眼里的光慢慢暗点:“哦。”她把脸埋进他怀里,“那我多穿一点衣服。”
她不闹也不吵,她知道,他不留下一定是因为不能留下,她不可以绊住他。
她笑了笑,装作不难过的样子:“多穿点衣服就不冷了。”
“棠光。”
“嗯?”
他搂着她的腰,手上很用力,蜿蜒盘踞在手臂上的那条黑色血管慢慢往外爬,从手腕爬到手背,里面的血液在涌动,像一条细细的、黑色的蛇,蓄势待发,蛰伏不动。
他眼角发红,暴烈地撕破了她的衣服:“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
棠光没有察觉不对,很乖顺把腿盘在他腰上:“我不辛苦。”
只要他能偶尔来看看她就行了,她会一直在西丘,会一直在西丘等他。
雪下一会儿歇一会儿落,百里山峦盖上了银装,红梅悄悄从雪白里钻了出来,摇着一抹娇艳欲滴的红。
戎黎在雪下得最大的时候走了,没有立刻回天光,他先去了东丘。
岐桑对他在天光上的莽撞行为很不满,捧着本凡世的书在看,不乐意搭理他。
“我的死劫快到了。”
这人真是!
一开口就气他!
岐桑哼了声:“你的死劫?”他本来不想说的,既然提起来了,他就忍不住要呛声,“我占卜算出来的分明是棠光的死劫。”
戎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嗯了声,什么也不说。
岐桑司祸福,会占卜预测,早就算出了棠光的死劫,她原本会死于玄女峰的诛神业火,戎黎改变了她的命数,所以要替她应劫。
岐桑懒得再骂他了:“无解吗?”
“有解。”他说,“我要让玄肆灰飞烟灭。”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连点波澜都没有。
可这是一个掌生死的神尊该说的话吗?
岐桑拉过他的手,把他袖子拂上去:“你果然成魔了。”
他血管里淌的是黑色的血。
他把手抽走,整理整理衣袖,眼神冰冷又麻木:“我还有理智,我要是完全没理智了,早就推了九重天光。”
岐桑在想:要不要趁他彻底失去理智之前想办法把他收了?
“我明日回天光受罚,有两种可能,要么被判诛神业火,要么被贬下幽冥,不管是哪种,你都不要插手。”
行吧,不用收了,他自己要去投降。
岐桑受不了他还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把他茶杯抢了,撂在一边:“就一个要求,别把自己玩死了。”他说认真的,“我不想给你收尸。”
戎黎也一副正儿八经的语气:“如果是魂飞魄散,不会有尸体。”
岐桑踹了一脚他坐的石凳子:“滚吧你。”
他起身:“走了。”
滚滚滚!
他又不走,站在门口:“岐桑。”
岐桑烦死他了:“又干嘛?”
他说:“谢了。”
岐桑认识他不知道多少年了,就听他说过两句肉麻的话,一句是他爱棠光,一句是刚刚这声谢了。
岐桑听得很不是滋味。
他拿着书,翻了一页,装得很淡定:“你随棠光的辈分,那我也算是你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叫句爹来听听。”
戎黎笑了笑,走了。
说实话,岐桑也基本没见他笑过。
岐桑忍不住乱想了:他干嘛对我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
岐桑把书一摔,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那本书是凡世的书,书名——《金瓶梅。
上古史书有言:释择神尊戎黎妄动情念,清修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