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一步,没有抱她,把下巴靠在她肩上,嗓音低低的,认命地说:“我送的那只鸡就是这个意思。”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她的狮子拔掉了爪子和牙齿,推倒了他用于生存的防御墙,向她敞开领地了。跟做梦一样,她抬起手,想碰一碰她的狮子
“不好意思,”护士来得很不是时候,“可不可以让一下?我进去给病人换个药。”
“狮子”冷眼瞥过去,有点炸毛。
徐檀兮飘在外面的魂被拽了回来,她面红耳赤,拉着她的“狮子”让开了。
护士这才觉悟到打搅别人好事了,尴尬一笑,端着医用托盘进了病房,并关上门。
徐檀兮松开手,脸颊微红:“要不要进去见见我朋友?”
戎黎是空手来的:“你先进去,我去买点东西。”
他以前哪里会管什么人情世故,若是让程及瞧见,又要取笑他了。
徐檀兮朝窗外望了两眼,雪已经停了,她轻声嘱咐他:“不要买花,昭里对花粉过敏。”
戎黎说好:“你先进去。”
她几次看他,目光小心翼翼,步子依依不舍,磨蹭了半晌才进了病房,像旧时的闺中新妇,难言不舍,情思悉堆眉目间。
戎黎不需要她答复了,她把心悦都写在了脸上,清清楚楚。
秦昭里已经恢复一些力气了,见徐檀兮杵在门口,看门上玻璃的外面:“你看什么呢?”
徐檀兮说没什么。
这一脸的春意,秦昭里眼睛又不瞎:“你脸怎么这么红?”
徐檀兮不喜欢藏着掖着,也不擅长撒谎,就诚实说了:“戎黎来了。”
秦昭里还没见过他,顿时好奇得她伤口都不疼了:“人呢?”
“他去买东西了,待会儿过来。”
奇怪了,怎么有种新婚夫妇的氛围?
“你们在一起了?”
徐檀兮答不上来,她也不清楚这算不算在一起了。落在秦昭里眼里,就是自家闺蜜被男人拿捏了。
“杳杳,”秦昭里没谈过恋爱,但她见多识广,“你不要那么容易就答应他,太容易得到,就不知道珍惜了。”
徐檀兮面露茫然。
病房外面,戎黎还没走远,他眼睛不好,但听力格外的优秀。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戎黎回来了,手里拎着一袋水果、一袋补品。导购说把那补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他一句都不信,不过价格最贵,所以买了。
他敲门。
“进来。”是徐檀兮的声音。
他拎着东西推门进去。
秦昭里躺着,不过气势依旧两米八:“戎先生,”对不熟的人,她一向公式化,态度冷冰冰,“幸会。”
这张脸挺绝的,又乖又野,又纯又欲,骨相是少见的美人。
戎黎回应了简短的两个字,也挺客套:“你好。”
礼貌很礼貌,不过态度有点淡,不冷也不热,挺随性,看着是一个挺懒的人,懒得多说话。
很不好搞的美人。
这是秦昭里对戎黎的初印象。
她躺着,也递不了名片,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秦昭里。”
他回:“戎黎。”
话挺少。
秦昭里是生意人,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她看人的眼光很准,这位戎先生虽然看上去懒懒的,挺随心所欲,不过气场太强,就算刻意压着,也有股劲儿往外透,感觉挺狼的,危险度不低,怎么也不像个收快递的。
秦昭里说:“请坐。”
“不坐了。”他走到徐檀兮身边站着,换了副语气,声调低了很多,“我还没吃午饭。”
都快两点了。
徐檀兮去拿包:“昭里,我先带他吃饭。”
这就要被拐走了。
秦昭里推荐:“医院外面有家新开的餐厅,味道还不错。”她觉得吧,徐杳杳玩不过这个收快递的、话挺少的戎先生。
徐檀兮怕饿着戎黎,走得有点快。
戎黎跟在她后面:“你的外套呢?”
她上身穿着浅青色的宽松毛衣,毛衣胸口的位置别了一个金色小熊的胸针,下面是黑色针织长裙,配小短靴,很随意地扎了个马尾,包包是缎面的,上面有手工珠绣的图案,因为今日出门急,她没有化妆,也没有配好看的耳环,但还是好看的,就是很单薄。
她跟戎黎说:“我的毛衣是外穿的。”穿外套就不好看了。
戎黎手绕过她,拉开病房的门:“你知道外面几度吗?”
今天下雪,室外温度很冷,话挺少的戎先生训徐杳杳穿得少。
他走在她身后,好几次抬起手,想牵她的手,可每次快碰到时,又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
迫切,又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