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先生,本爵的兄弟可是天子的领班侍卫,他可是跟着天子一块儿上的战场,亲眼看见天子和蒙古第一勇士贵英恰大战三十六个回合,一条银枪舞得那是上下翻飞,扎得那蒙古第一勇士左支右挡,招架不及,最后被万岁爷一招猛龙过江,挑落马下......当今这位天子真的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正在滔滔不绝的向孙承宗、钱谦益、沈廷扬三人述说天子之勇的,就是宁远侯李尊祖。这位爷也是个说书的人才啊,虽然没亲眼见过朱由检砍人,但是一张巧嘴却说的绘声绘色,让听书的人有亲临其境的感觉。只是稍微有点军事经验孙承宗听的直皱眉头,这个天子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杀上去和人单挑呢?还好赢了,要是打输了,大明朝还不得内讧?
“那天子为什么不奏凯回师?”孙承宗看了眼李尊祖,“宁远伯,您可别拿什么天子还想直捣土默特川的话来搪塞老夫!”
李尊祖被孙承宗说破了心思,当下只是轻轻一声叹息,苦笑道:“天子想做什么?孙先生真是不明白吗?天子现在正在大同镇清田点兵......再加上之前的盐务改革,天子想干什么,不是明摆着吗?”
孙承宗能不明白吗?他是天启皇帝的老师,天启皇帝当年,也有和如今的崇祯皇帝差不多的心思,只是手段差太多了——这两兄弟,都将朝中的衮衮诸公当成了国贼朝敌,想要大加整顿。但是天启帝没有什么办事能力,打仗不会,理财不懂,权谋不通,也不大会用人,所以就拎出一个只会乱来的魏忠贤。
整了半天,真正的硕鼠巨贪,一个也没逮住,反而把自己折了进去,年纪轻轻就驾崩了......
而眼下的这位万岁爷就厉害多了,不动声色的搞出了万余天子家丁,又利用虎兔敦汗入寇的机会来了一场御驾亲征,居然还打出了一场以少胜多的大捷。借着这场大捷的威,虽然不足以控制北京城,但是大同却牢牢的在朱由检掌控之下了。
大同的十三万几千账面兵畏惧鞑虏如虎,而少年天子凭着万骑破敌,杀得虎兔敦汗丢盔卸甲的威风,足以睥睨大同八卫六十四堡了。
所以天子就能在大同清田整军,在大同当地,谁也不敢反对他啊!
而大同镇的军屯、镇兵整理完毕后,十三万几千大军是没有的,四万五万的精实之兵肯定有啊,再加上天子的帐前骑兵,总共就有五万六万的“天子之兵”,不仅可以护卫天子周全,而且还可以震慑北京城内的国贼朝敌。
北京的国贼朝敌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天子之兵牢牢控制下的大同镇去,而且这帮国贼朝敌的势力,也没办法真的拉上战场......要有那样的势力,天启皇帝也甭折腾了,直接派张维贤带京营兵去把努尔哈赤砍了不就结了?
所以天子一旦离开北京城,去了勋贵们的爪子够不着的大同,就能占据主动,也不必担心划船落水、食物中毒,或者被庸医误了性命。
......
“受之、季明,你们走一趟大同吧!”
送走了李尊祖之后,孙承宗就对进京跑官的钱谦益和一心想要抢了漕运饭碗的沈廷扬道,“天子暂时是不会回北京了,即便入了顺天府,也不会进北京城......他身边肯定是不缺武士的,但是能用的文官却不多,会理财的更少。你们如果去了,一准能得重用。”
钱谦益是万历三十八年的进士,入仕已经十八年了,年纪也有四十六岁,而且他当年还中了个探花,入仕就是翰林院编修,起点是很高的。可是之后的仕途却非常不顺,因为担了个东林魁首的虚名,成为魏忠贤的眼中钉,所以官场沉浮多年,肥缺没有捞到,却两度革职。现在眼见都要“知天命”了,却还在闲居。还好祖上积德,家里是大地主,自己又是在籍官员,不用交税。要不然都得为衣食住行发愁了!
不过钱谦益岂是混吃等死之人?这次他可是拉上了江南巨富沈廷扬一块儿进京......有了沈廷扬的赞助,还有孙承宗这个东林领袖的提携,起复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是到了北京后钱谦益才发现,自己遇上怪事了......皇帝老子出京去找蒙古第一勇士单挑了!
皇帝不在家,北京的内阁和司礼监也就成了看守状态,也就没人能起复钱谦益了——钱谦益这样的人物,起复就是尚书侍郎这个级别,不可能给个县官就打发了。
所以这事儿必须得皇帝拍板!现在皇帝不在,沈廷扬就算愿意花钱替钱谦益买官,也没地方送了......
钱谦益拈着胡须,一张黑脸上表情严肃,看着跟个包黑子差不多,“孙先生,天子看来对京中的勋贵极为不满啊!而阉党在上回代王误报消息的时候,又和勋贵勾结,谋立福王......您不如写个奏本,由下官带去大同,交给圣上。”
孙承宗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他知道,这个奏本交上去,那就和北京城的勋贵怼上了。
阉党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