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李定国都到五丈原了......吴三桂还敢说自己是曹真?分明就是司马懿啊!”
才从天津返回到应天府老山宫的朱皇帝高坐在皇极殿上,手里拿着甘陕总督吴三桂的奏章,笑吟吟的说着让底下的大臣都心思涌动的话。
这个吴三桂到底哪儿得罪朱皇帝了?怎么总被朱皇帝说成司马懿啊?这话多吓人啊!司马懿那是造了曹家反的反贼啊!难道朱皇帝怀疑老吴家要学司马家?不能吧......老吴家哪有这能耐?吴襄现在病歪歪的在家养着,吴三凤一脚给踹到黑龙江去了,吴三辅虽然当着军师,但是谁都知道他手里什么实权都没有。就一个吴三桂在带兵,不过他的兵远在西北,战斗力也平平,打个李定国都满头大汗的,还能当司马懿?难不成皇帝也对付老吴家这个头号外戚了?要把皇后吴三妹废了让郑茶姑上台?
不可能吧?皇帝的国策不是北南相治吗?这两年随着东南财富日多,南人在政治军事上的势力也越来越强,朱皇帝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以郑代吴?
和傻大笨粗的老吴家相比,郑家倒更像是司马懿......
想到这里,不少北人官员就开始用眼角余光打量起郑首富了。首富还是那样,面带微笑,恭喜发财,没有惊喜,也不惊讶。好像是注意到别人有点异样的眼神了,首富这才嗯咳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说话了:“陛下,老臣以为凉国公法效司马懿屯兵坚守以拒诸葛的战术正好切中流寇要害。”
“是吗?”朱慈烺笑了笑,“说说吧。”
郑芝龙道:“臣虽不知陆上兵事,但臣掌户部多年,对天下钱粮户口还是熟悉的,而且臣还从锦衣卫那里得知了流寇伪朝的钱粮户口以及财政制度的情况。
流寇伪朝虽然地蹙民贫,但却以举国全民之力以养兵,而且利出一孔,欲贵唯战。此乃虎狼之国,强比暴秦。但是如今天下也不是七雄争霸之时了,一来天下不是七分,而是十中有九归于天朝,而流寇只有巴蜀而无关中,因此只有强秦之暴,而无强秦之富。
二来当今天下早就不是唯有神洲了,有西洋,有天竺,有新大陆!海船可以万里远航,周游世界。强国可以扬帆远航,拓疆土于万里之外。而流寇困于西南山区,并无优良之海港,难以拓土外洋,也没有办法吸取世界之财富。因此空有强秦之暴,却又无处可以伸展。
因此流寇乃是暴而不强,难以持久。若我疾攻猛进,彼必倾国而斗,我即便能胜,也必大伤元气,得不偿失。
我朝财富,十倍于彼,又能拓疆土于海外,取财物于环球。所不如彼者,就是利出多孔,强而不暴。因此利于持久,而不利于迅猛。
臣建议朝廷应该和流寇持久以战,四面围攻,堡垒推进,不求胜,唯求久,以本伤人,以久疲敌!”
郑芝龙是买卖人,用做买卖的思路给朱慈烺支了一招——做亏本买卖,以本伤人,让本小利薄的流寇亏死拉倒!
“三辅,你看怎么样?”朱慈烺太熟悉以本伤人的招儿,后世的“爸爸们”最喜欢玩这一套了!两个“爸爸”比烧钱,烧着烧着就把别的竞争对手都烧死了......
而如今朱慈烺自己是“朱爸爸”了,而且大明首富、大明二富还和他是一伙儿的——有的是钱可以烧!烧死那帮穷光蛋流寇!
“陛下,若要四面围攻,可以兴五路大军!”吴三辅稍稍松了口气,朱皇帝似乎没有怀疑吴三桂有不臣之心的意思,“现在家兄三桂屯兵宝鸡——郿县之间,是为一路;尚、孔两军屯于祁山,是第二路;以一军出襄阳,进逼郧阳,为第三路;名四川镇出遵义,威逼重庆,是第四路;令贵州军出普安,往攻曲靖,是第五路。
五路大军号五十万,皆虚张声势,步步为垒,缓缓逼近,缓而不退,持之以恒。如此一定可以让流寇伪朝虚耗国力,不出五年,川滇之地就可恢复了。”
这关中是万万不能有失的!所以吴三桂早就放弃了西和之战,带着三个步兵师和他的河西骑兵呼哧呼哧的跑回关中去找李定国决战了。
而李定国也不是笨蛋,不会傻乎乎的在关中平原和吴三桂的打野战。吴三桂的军队是马步炮混成的,在山沟沟里摆不开,当然施展不了,真到了平地上还不把李定国的山地兵吊起来打?
如果大明的平辽之战还在打,李定国也许会考虑硬拼一下。但是现在明朝已经打垮了多尼,九州之内,就剩下大顺一国在反抗天朝了。
所以李定国不敢拼命了,就抢在吴三桂赶来前,在宝鸡县、郿县境内抢了点粮食,然后缩回和尚原、五丈原、大散关和金牙关据守了——这什么原的,可不是平原,而是高台,往往高出地面几十米,高台上面平缓,上去的路却非常陡峭。从秦岭往下打进去容易,从关中平原逆推上去是很难的。要不然也不会被诸葛亮看中,当成阵前种地之所在了。
李定国上了高台,吴三桂当然不会马上去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