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军大元帅府的大堂上,这个时候正在上演君恩臣忠的戏码。朱慈烺那是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还代表崇祯皇帝向侯恂道歉。
而侯恂也不知是感动,还是感到委屈,又或者是在伪装,总之是泣不成声了。
朱慈烺温言道:“先生莫哭,先生的委屈,本宫都是知道的。现在本宫抚军,不会再允许先生这样的忠臣被无端下狱了。本宫即将下达令旨,收厂卫缉事之权。凡朝廷命官,只要不涉嫌谋逆,厂卫便无权缉拿!今后官员不法,当有御史查问!”
这是真的吗?
侯恂只觉得难以置信。不是都说太子凶暴狡诈,杀人不眨眼吗?现在怎么那么通情达理,连厂卫缉查官员的权力也要大大加以限制了?
“千岁爷仁义,”侯恂斟酌着道,“只是厂卫缉查官员不法乃是祖制......”
朱慈烺摇摇头,正色道:“此非太祖之制,洪武二十年,太祖高皇帝下令焚毁锦衣卫刑具,所押囚犯转交刑部审理,同时下令内外狱全部归三法司审理。
本宫受太祖高皇帝托梦以救天下于危难,自当以恢复太祖之制为己任!先生乃是东林君子,中原大儒,可愿为东宫讲官,时刻教导辅佐本宫吗?”
“这......”侯恂一张瘦长的驴脸上阴晴不定,右手习惯性的拈起了颌下的山羊胡。
朱慈烺给他灌了半天迷魂汤,现在终于上干货了!
限制厂卫权力和太祖托梦是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太子用限制厂卫来换取东林党对他的“托梦之说”的承认。
而这“托梦之说”,又是太子抚军监国的大义名分。太子受命太祖高皇帝,当然可以凌驾当今皇帝之上了。
换句话说,朱慈烺要用限制厂卫换东林党承认他的权力......至少侯恂是这样理解的。
而对侯恂个人,朱慈烺也开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拉拢条件——出任讲官!
现在太子抚军,大权在手,皇帝已经被架空。所以太子的老师就是帝师了!而侯恂的官场资历也比陈锐、林增志、李士淳三个帝师深厚太多了。
他是当过户部尚书和七镇督师的!如果再当了讲官,那么阁老还做不得吗?
侯恂缓缓地说:“太子受命太祖高皇帝以救大明,实乃天下亿万百姓之福,老臣本当竭尽所能,以供驱策。可臣父在崇祯十四年仙逝,臣身为人子,应该守孝三载。之前蒙受牢狱之灾,不得尽人子之本分,如今获释,当补三年之期......”
朱慈烺听侯恂说话,连连点头,心里面却是冷哼一声:怪不得后世那么贬低你们东林党,原来的确有不少东林奸臣啊!你侯恂就是一个......还和本宫端起架子了!哼,是想要东阁大学士吧?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