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省内,左相的位置一直空着,但因天天有人打扫,所以桌一尘不染,十分整洁。
此时书案前,站着两人。
其中一人头大如斗,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桌子,感慨道:“也不知相爷何时才能返回朝堂。”
身后那人嗤笑一声,讥笑道:“褚开阳,你这话听得我直恶心。”
褚开阳转过身,双手背后,轻声道:“凤宁,你还是如此的直言快语。”
中书侍郎周凤宁,身材不高,微胖,双眉带旋,极为有特点,平日里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但熟知他为人的就知道,周凤宁手段狠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周凤宁呵呵笑道:“我一向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褚开阳轻笑道:“这样可不好。”
“呵呵,难不成,你让我把年纪改脾气么?”周凤宁揶揄道。
褚开阳换了一个话题,随意问道:“听说,昨日大皇子私下里找过你?”
周凤宁眯着眼,语气不善道:“储大人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褚开阳直接屏蔽掉对方言语中的不满,淡淡问道:“他说了什么?”
周凤宁轻哼一声,语气平淡道:“他说他快忍不了了。”
褚开阳眉头一皱,冷声道:“忍不了也得忍!”
周凤宁耻笑道:“你跟我说没用!大皇子年纪最大,忍不了也是正常!”
褚开阳冷哼一声,怒声道:“他若想找死,我可不陪着!”
周凤宁犹豫片刻,平静道:“这件事,我会找大皇子再商议的。”
褚开阳嗯了一声,怒气渐消。
周凤宁四下打量了一番,狐疑道:“你知不知道,当初左相为何始终没有答应大皇子的请求?”
褚开阳开了他一眼,摇头道:“我跟在左相身边多年,始终弄不清的只有两件事,你说的是一件,还有一件,是魔门与朝廷合作的目的。”
周凤宁愣了下神,讶异道:“连你都不知道?”
“这两件事我都问过左相,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褚开阳言语一顿,接着说道:“我也私下里找过几个魔门弟子,想问个究竟,结果,他们也是一知半解。”
周凤宁好奇问道:“他们知道些什么?”
褚开阳脸色一沉,缓缓说道:“他们在不停的往宫中运送尸油和处子之血!”
周凤宁思付片刻,也没弄明白,宫中为何需要这两种东西。
“看来,只有左相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褚开阳手握拳头,眼神阴鸷,凶狠道:“他根本没信任过我。”
周凤宁看向恼羞成怒的褚开阳,打趣道:“信不过你,很正常。相信你,才不正常。”
褚开阳不置一词,脸色却阴沉的可怕。
周凤宁没有在触及对方眉头,悠悠问道:“左相重伤后,长秦宫并没有人来找过你,想必他们也不相信你。”
“他们不是不相信我,而是因为左相还活着。”说到这,褚开阳眼神轻蔑,鄙夷道:“左相当初手里握着一位圣人,却不知如何运用。结果那圣人被王旬虐杀而死,实在憋屈。”
周凤宁听后,替对方说出了心里话,“若换你是左相,早就把敌对之人杀的一干二净了。”
褚开阳蓦然一拳砸在书案,怦然作响,愤愤道:“如今我最大的弱势,就是无高手可用!否则哪里会轮到右相他们,嚣张起来。”
周凤宁皱眉问道:“魔门弟子为何突然不听你调令了?此事可是与左相有关?”
褚开阳摇头道:“据我所知,和国师有关。”
“国师啊”周凤宁喳喳嘴,未言其他。
募地,褚开阳似乎想起什么,神情一怔,开口说道:“今日宫中传来消息,义王进宫劝说陛下退位,让太子执政。”
周凤宁微微愣神后,大笑道:“这义王真是胆大如斗啊!”
褚开阳没理会周凤宁的调侃,沉声道:“支持太子的人,已经等不及了!”
“呵呵,这也难怪大皇子会急眼了。”
“急眼也没用!”褚开阳深吸口气,语重心长道:“你一定要去劝说韩王,切不可急躁!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周凤宁想了想,认真说道:“那你要告诉我下一步如何进行,我也好用这话来安抚住大皇子。”
褚开阳深深看了周凤宁一眼,语气缓慢,却字字如槌击鼓,掷地有声,“我会尽全力争取到皇武衙和密谍司的支持!”
周凤宁面露笑容,轻声道:“我懂了。”
周凤宁坐在轿中,闭目养神。
轿子朝着周府径直而去。
四周寂静无声,轿子所发出的‘嘎吱’声,愈发的清晰。
许久之后,周凤宁蓦然睁眼,冲着轿帘,朗声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