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与潘才做客信王府,受到赵貉的热情款待。
来之前,两人心中暗自担忧,怕赵貉会说一些关于陈玄黄的事,但奇怪的是,赵貉除了说一些家常话外,未提及陈玄黄半个字。
慢慢的,曹宁、潘才也放下心来,虽不知信王心里如何作想,但只要别把事情摆在明面,也就知足了。
三人喝酒吃菜,娓娓而谈。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陶成阴沉着脸直奔信王而来,附耳低语。
赵貉脸笑容尽失,表情阴晴不定。
良久,赵貉长出一口气,淡淡道:“此事休要再提,王妃那里,本王亲自去说。”
“是!”
赵貉摆摆手,语气平淡道:“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陶成离开时,深深看了一眼曹宁和潘才。
两人默默饮酒吃菜,但却将信王和陶成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待陶成走后,赵貉脸重新挂笑容,温笑道:“两位大人别愣神啊,来,接着喝!”
曹宁二人端起酒杯,笑着点头致意,一饮而尽。
二更天过,曹宁和潘才二人晃晃悠悠的从信王府走了出来,两人勾肩搭背,眼神迷离,脸色发红,脚下如同踩在棉花一样。
两人如此这般状态走出信王府老远之后,对视一眼,眼神清澈,哪里还是刚刚那副迷离浑浊的样子。
两人并肩而走,沉默语言,等到了分岔路口时,同时停下脚步。
曹宁率先说道:“我与玄黄均是出自江宁,所以”
曹宁言语停顿一下,眼神愈发坚定,“潘才,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怪你。”
潘才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别忘了,咱们几个同出自扬州!”
曹宁微微一愣,语重心长道:“你可想清楚了!这可关系到你后半辈子的仕途。”
潘才大笑道:“难道升官发财,只有一条路可走么?”
曹宁沉默不言,良久,唏嘘道:“没想到,竟走到今日这个局面。”
潘才拍着曹宁的肩膀,低声道:“你我都没有变。变的,另有其人。”
曹宁叹了口气,怔怔出神。
潘才就这样将手搭在对方的肩,面无表情,不置一词。
月光下,两人如雕像一般,站立不动,汇聚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翌日,除了早已搬去太子府的三皇子外,其余十一名皇子纷纷搬出皇宫。
这一整天,陈玄黄都能看见进进出出的太监宫女,皇子们所带出去的随身物品,竟装了几十辆马车。
陈玄黄闲着无事,默默数着出宫的人数,粗略算来,每个皇子所拥有的太监、宫女,多则百,少则几十。
这些皇子们走出皇宫的一刹那,都情不自禁回头看去,表情各异。
陈玄黄虽然听赵归荑话里的意思,皇帝这番举动,是想巩固三皇子的太子之位,让这些王爷们,断了那道念头。
可是,封王出宫后,他们便可以肆意招揽幕僚、客卿了啊。
陈玄黄已经在不下三个人的眼中,发现了那一闪而过的疯狂之意。
若是将这些皇子始终困在空中,他们对身在宫外的太子,也无计可施。等到三皇子登基大宝,再将众皇子一一封王,分派藩地,到那时也就大局已定了。
可如今,将所有皇子放出宫去
陈玄黄脑中立刻闪过了一幅画面,有人将一只只豺狼虎豹,关进了一个巨大了笼子里,想看他们做那困兽之斗。
陈玄黄心中悚然一惊,额头冷汗涔涔,他此时已然猜不出,皇帝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自相残杀吗?
“副统领,您怎么了?”
听到有人轻唤自己,陈玄黄猛然惊醒,正对面,常思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副统领,您一天都有些神色恍惚,现在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玄黄用袖子抹净了额头的汗珠,轻声道:“今日是有些不舒服。”
常思小声说道:“不如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小的在,保证出不了乱子。”
陈玄黄抬头看了眼太阳位置,温声道:“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等等吧。”
见陈玄黄这么说,常思也未在强求,心里暗自佩服副统领的爱岗精神。
身体抱恙还坚持镇守大门,真值得自己学习!
过了一会儿,陈玄黄看时辰差不多了,伸了个懒腰,先是与常思等人一一道别后,准备离去。
可还未等他脚下有所行动,一位面色阴沉的老妪,不知何时,已悄悄站在他身边,一双浑浊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
陈玄黄打了个激灵,干笑道:“吴嬷嬷,您有事?”
吴嬷嬷淡淡的撂下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