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是夏季,但对于背靠大山的宁阳村来说,早晚还是有些凉意,这时候出门,都会多穿一件单衣。
趁着天蒙蒙亮,昨夜留宿此地的外村人,纷纷穿戴整齐路。
若是脚程快些,午时之前就能赶到沧元山。
住客走后,村民开始收拾残局,洗洗涮涮,是必不可少的。用过的被褥也需要重新洗过。
老者坐在院中,听着屋中传出剧烈的呼噜声,不由得渣了渣嘴。
这些人昨夜吃到很晚,又聊了许久后才各自睡下,也不知中午能不能醒来。
老妪将自家鸡喂饱后,来到自家老头子身边,抱怨道:“昨晚一宿都没睡好。”
老者抬头瞪着她,没好气道:“屁!你那是睡得太好了!说个梦话都能唱出小曲儿来,你说你做梦梦着啥了?”
老妪撇撇嘴,说自己在村里搭台子唱戏,来了不少老头为自己捧场交好叫好。
老者气的哼哼两声,也不敢动手,只好将烟杆在地使劲敲了敲,不过敲过之后,却又是一脸心疼之色。
老妪听着屋中传来的巨响,赞叹道:“这声音,比砸墙都要来得凶猛。”
老者叹了口气,有些心烦意乱,当下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欸?老头子,你干啥去?”
“听得人心乱,出去转转。”
老妪看了眼房门,听着那惊人的鼾声,如同心里打鼓,喊了句‘等等我’,便赶忙追了出去。
临近午时,房门打开,一脸憔悴的道然真人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瞧见院中摆放着一个木凳,便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叹了口气,道然真人心中有些愤愤不平,怎么是自己第一个起床了呢?
这不就等于自己睡觉的功夫不如自己的徒弟们么?
俗话说前五十年睡不醒,后五十年睡不着,这话一点也没错。
又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四个弟子陆续醒来,只有青青一人还在呼呼大睡。
师徒五人各搬了一个木凳,围坐在一起,各自消散着起床气。
良久,唐伏虎抬起头,瓮声瓮气说道:“我饿了。”
众人皆是白了他一眼。
道然真人嫌弃道:“伏虎,你昨日的呼噜声,都快把房子震塌了。”
陈玄黄有气无力道:“师父,你的呼噜声也不小。”
鱼妖娆咬着牙,愤愤道:“老娘在隔壁都能听见你们屋传来的磨牙声!”
“磨牙?”陈玄黄指着道然真人坏笑道:“是师父!”
“放屁!为师睡觉可乖了!”
“老头!你别恶心我!”
道然真人突然露出坏笑,“妖娆啊,若是你以后夫君也打呼噜,那怎么办啊?”
鱼妖娆眼神渐冷,手中多了一根红线,恶狠狠道:“老娘把他嘴缝!”
道然真人叹了口气,“也不知谁以后这么倒霉。”
“嗯?”鱼妖娆双指掷出红线,将道然真人屁股下的木凳拽了出来,后者‘哎呦’一声,跌坐在地。
鱼妖娆捂嘴嘲笑,得意的挑了挑眉。
道然真人将木凳摆好,放在屁股下面,哀怨道:“为师命苦啊。”
之后,众人相继沉默。
五人托着腮,默不作声,又开始怔怔出神。
“呀!诸位大侠都睡醒啦!”遛弯回来的老夫妇两人走进院子,瞧着师徒五人,笑容和善。
五人扭头看着两个老人,目光呆滞无神。
夫妇二人停下脚步,心中一阵发毛,心想这几位莫不是要吃人。
在院中坐着这会儿,道然真人慢慢觉得肚子有些空空的,还不等三徒弟开口,便率先向夫妇两人开口说道:“那个,请为我师徒几人准备些饭菜,我等吃过后,还要继续赶路了。”
唐伏虎愣了下神,没想到师父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声,当下挥了挥两只拳头,然后鼓起掌来。
老者张着大嘴,颤声道:“还、还吃?”
道然真人点点头,不压思索便回答道:“吃!”
马车渐渐远去,遥望许久的老者突然骂道:“以后在让这几个人进我家门,老子脱光了围全村跑一圈!”
黄昏时分,驱赶马车的陈玄黄抬起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沧元山,怅然道:“终于到了。”
马车停在山脚下,众人带好行囊,准备山。
这时,一位小道童从山门的柱子后绕了出来,瞧见这一行人后,便施施走来。
“几位现在登山?”
陈玄黄望向那稚气未脱的小道童,温笑道:“是啊。”
小道童一脸疑惑道:“大典早已结束,你们还山做什么?”
陈玄黄正色道:“我师徒几人来此,并不是来观看大典,而是有要事拜见贵派掌门。”
小道童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