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昨夜也不知是哪路神仙在打架,差点将汴安城拆了。
那些个被殃及鱼池的人家,所幸无人伤亡,但却坐在自家废墟啕嚎大哭。
有几户人家,本就不富裕,如此一来,更是雪加霜。
好在中途来了几位官差,说朝廷会负责损坏房屋的修建,这才让人破涕为笑。
除了这事,还有三件大事发生。
第一件,汴安府尹王旬,仙逝。府衙下挂起了白,陈玄黄等人,更是身穿缟素。
除了有人来吊唁王旬时,大门开启,其余时间,都是大门紧闭。
有些爱看热闹的人,蹲在府衙门口,想看看有哪家大人物来吊唁。
众多人中,百姓陆续看到了,左相、信王、吏部尚书叶修云,刑部员外郎潘才,还有一些御史台的官员。
第二件,取消禁武令。
这件事对百姓来讲,算不得大事,但对于江湖门派来说,却是头等大事。
本来这些日子跟其他门派耀武扬威的君子坊,一下子傻了眼。
第三件,左相府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相府下,死伤几十人,左相重伤。
据说左相被人找到时,压在乱石碎瓦之下,人已昏死过去,双腿血肉模糊。
左相暂时被安置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宅子中,皇帝抽调了部分皇武衙侍卫,前去保护。
房间内,充满了刺鼻的中药味。
褚开阳刚一将门打开,就迅速用袖口捂住口鼻。
适应了许久,这才继续迈步进屋。
床榻,躺着一位形如枯槁的老者,双腿缠着厚厚的白色棉布,且面渗出殷红血迹。
褚开阳向后挥了挥手,身后的两名侍卫悄悄退去,将门掩。
搬了一把椅子,褚开阳坐在老者的床前,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老者已经清醒,却因为极度虚弱,而说不出半点话来,嗓子犹如含了一块,烧的正旺的炭火,灼烧得令人难受。
老者眼珠子移向褚开阳,眼神晦涩难明。
褚开阳叹了声气,摇头道:“学生早就劝过您,先下手为强,管他什么阳谋阴谋,能除掉自己的敌人,就是最好的谋略。可是啊,您就是不听。若换做是我,那王旬哪能活到昨日。”
褚开阳盯着,老者死死瞪着自己的双眼,笑道:“我知道,您不愿意听我说这些。但是,事实如此,您如今躺在床一动不动,而我仍是生龙活虎。”
“呵,学生真是奇怪了。您手里攥着一颗如此厉害的棋子,为何迟迟不用?”
褚开阳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
此时他不愿去看那老者的锐利眼神,也不想再猜测老者心中所想,褚开阳站起身,摇头晃脑,如同背书一般。
“左相放心,尚书省的事,学生会打理好。至于中书省呵呵,相爷您怕是不知道,那中书侍郎,与学生曾是同乡,只不过年少时,一家人举家迁移,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几十年后阔别重逢,我成了尚书省左仆射,他成了中书侍郎。”
褚开阳扭过头,瞧着老者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温声道:“老师,您劳累了这么多年,该歇歇了。”
说着,指了指自己两鬓白发,怅然道:“我也老了。这左相的位置,我还想多坐一坐。”
褚开阳弯下身子,与老者相对而视,轻声道:“老师也休息,学生先行告退!”
老人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目眦欲裂。
三日后。
王旬和师玄灵的骨灰,分别装在两个坛子中,陈玄黄答应过王旬,要带他回沧元山,自己绝不能食言。
脸色仍是苍白如纸的庞平阳,望着木桌的瓷坛,沉默不语。
身着缟素的陈玄黄走到他身后,问道:“你今日就走?”
庞平阳转过身,点头道:“我要回去向门中复命。”
言罢,又扭头看向那两个瓷坛,“陈玄黄,你一定要将两位道长平安带回沧元山。”
陈玄黄握紧拳头,重重‘嗯’了一声。
庞平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陈玄黄,我庞平阳与你永远是朋友!若有任何难事,就来铁拳门找我!”
陈玄黄扬起嘴角,“一言为定!”
此时,曹宁走了过来,先是对庞平阳点点头,紧接着对陈玄黄说道:“玄黄,我考虑许久,这次去沧元山,你们师徒五人,一起去。”
陈玄黄惊愕道:“我们都走了,府衙怎么办?”
曹宁反驳道:“府衙有三斤他们几个在,出不了什么事。相反,你此去沧元山,路途遥远,你们师徒五人一起前去,还能有个照应。”
一旁,庞平阳赞同道:“我同意曹大人所说,行走江湖,能多几个同伴最好。”
见陈玄黄仍是犹豫不决,曹宁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