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貉坐在玉辇上,用裘袄紧紧包裹住自己,临行时曹宁送了他一件锦袍,这会儿也盖在了他的身上,余光瞟了眼同行的陶成,轻唤了一声。
陶成骑着骏马,恭敬回应,“王爷?”
赵貉注视着前方,悠悠问道:“观察了两天,你觉得曹宁如何?”
陶成想了想,说道:“看似平常,实则是个聪明人,不显山不露水。”
赵貉未作回应,沉默了半响,又问道:“陈玄黄呢?”
这次,陶成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四个字。
“可担重任!”
赵貉轻笑一声,打趣道:“能让你做出如此评价的人,可是不多。”
陶成低头说道:“属下愚见,还望王爷您三思。”
赵貉淡然说道:“本王会好好想想的。”
停顿片刻,又道:“陶成,听闻广陵县令潘才断案如神,你说是不是真的?”
“属下未见过此人,不敢妄加评论。”陶成抬起头,又说道:“不过属下听闻广陵出了一位狱卒,十分了得,扬州境内无人不知,人称人形刑具。”
“人形刑具?”赵貉眼前一亮,笑说道:“这本王可要亲自见一见。”
赵貉坐直了身子,将身上的裘袄和锦袍紧了紧,对陶成吩咐道:“告诉丁河,加快速度,天黑前必须要赶到广陵!”
“属下遵命!”
赵貉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官道,呢喃自语。
“扬州,这是本王最后的希望了。”
......
道然真人坐在院中,看着正翻新土壤的小弟子,好奇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去衙门。”
陈玄黄一边挥舞着锄头,一边说道:“衙门正在修缮,我帮不上忙,就回来了。”
“哦。”道然真人突然想到什么,蹑手蹑脚的来到他身边,将头探了过去,贼兮兮问道:“你知道妖娆把银票藏哪了么?”
“我怎么知道?”
道然真人四处瞅了眼,见四下无人,小声说道:“要不,咱们两个去她屋中搜一搜?”
陈玄黄心中一紧,惊惧道:“师父,你别想不开啊!”
“什么想不开?”
陈玄黄沉声说道:“你不怕师姐回来后......嗯?”
说着,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道然真人瞬间感到脖子一凉,悻悻然,坐了回去。
“哎,妖娆还没嫁人就这样,以后若是嫁了人,还怎么得了?”
陈玄黄将锄头拄在地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问道:“怎么又扯到师姐嫁人上面了。”
道然真人微微叹气,神情怅然若失,自语道:“妖娆若是有一天嫁人了,她就要离开咱们了。”
陈玄黄双手放在锄头上,愣了愣神,这件事,他还真没想过,今日听师父提到,心中却是有些难受。
临近傍晚,陈玄黄拎着酒壶,从酒肆返回家中。
一路上心不在焉,好几个熟人与他打招呼,都置若罔闻,脑子里始终想着师姐嫁人的事。
站在院门口,陈玄黄听得门内传来师姐银铃般的笑容,不禁喟然长叹。
重新换上一副释然的神情,推门而入。
鱼妖娆见他进门,手中还提着壶酒,不由得嗔怪道:“去打酒也不喊我。”
陈玄黄咧着嘴,笑容牵强,未说出一个字,径直走进厨房,背影十分落寞。
鱼妖娆眨眨眼,好奇道:“小师弟受什么刺激了?”
道然真人自顾自摆弄着地里的泥土,没有回应。
但是唐伏虎露出一副憨憨的笑容,说道:“小师弟可能是饿了。”
“饿了?”鱼妖娆秀眉微蹙,狐疑道:“不像啊,到是和老头裸泳被逮住后那几天的神情相似。”
道然真人嘴角一抽,愤愤道:“能别提这档子事吗?再说了,那几天为师是羞于见你们,和玄黄哪里一样了?”
鱼妖娆托着腮,完全没有理会师父的解释和抱怨,独自嘟囔道:“老头被抓到后,也是谁叫也不理,还板着个脸。”
道然真人猛然站起身,留下一句话后,朝屋中走去。
“伏虎,吃饭时喊为师,为师现在想静静。”
唐伏虎往上瞟了瞟眼睛,半响,开口问道:“谁是静静?”
鱼妖娆不禁扶额叹气,站起身,朝厨房走去,慵懒的倚在门边,瞧着正认真切菜的陈玄黄,也不说话,竟这么静静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
陈玄黄抬起头瞧见正盯着自己看的师姐,诧异道:“师姐,你在这里作什么?”
鱼妖娆莞尔一笑,说道:“来看看你,怕你心不在焉的,别把手指头切掉。”
陈玄黄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开始切菜。
经过鱼妖娆这一捣乱,心情也不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