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闲川一见掉落在地的东西,是眼睛睁大,连忙捡了起来,在手中细细揣摩,惊诧道:“是虎符。”
随即是问道:“绵儿,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何绵儿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只老虎形状的器物,只觉入手微凉,还有几分沉甸甸的。
随即是问道:“你怎么识得此物是虎符?”
风闲川尤且是惊魂不定,道:“自是从戏本子里听来的,不过此物是虎符无疑了。”
不过,虎符乃是帝王调兵遣将所用,另一半则是在边疆大员手中。何绵儿并非是新皇,又如何能手持此物?
难不成,竟是许云卿将此物赠予她了?但他早闻,许家其实并不归帝王所管,号令三军的信物,并非虎符。
何绵儿细细抚摸着此物,手却是微微颤抖。新皇既是早将此物交付与她,是不是意味着,他早就知晓自己,时日无多。
念及此,她从那锦囊中拿出了两份信件。
何绵儿手指微颤,打开了那第一份信件,入目的正是那新皇熟悉的笔调。面所写,却是让她忍不住再次红了眼。
这封信,是新皇单独写予她的。
“绵儿,此番一别,怕是黄泉路亦难相见。昔日绵儿沦落阶下囚,璟之日日夜夜,好不忧心,却也惭愧,不曾听信于绵儿。一愿绵儿能原谅璟之。”
何绵儿看到此处,是心下一梗,其实她早已是不怪罪新皇了,却从未同他说过。
擦了擦眼泪,是接着看了下去。
“此番璟之已是药石无医,怕是时日无多。璟之虽出身帝王之家,不过是一介书生,自幼是无父母疼爱,宛若孤儿。能有此遭际,得登帝位,也算是造化了。二愿璟之身死.....”
看到璟之身死二字,何绵儿忍不住是小声啜泣起来。
一旁的沈季同风闲川是大气都不敢出。饶是风闲川性子大大咧咧,也是觉察到了有几分不对劲。
何绵儿强行控制住情绪,接着看了下去。
只见那信写道:“二愿璟之身死,魂归天际后,绵儿能将璟之葬于昔日你我远赴草原,所遇一处钟灵俊秀之地。你我二人所允诺,有朝一日,定会重返故地。”
何绵儿自是念起了几年前两人的那番遭际。“璟之不愿一人孤独地躺在黑暗的皇陵之中,若是能看看日出日落,也是极好的。”
何绵儿心下暗暗默念,“夫子,绵儿定会如你所愿。”
接着是看了下去,只见那头,却只剩下了短短的一行字,道:“三愿绵儿此生,平安喜乐。黄泉之路,璟之先走一步。”
何绵儿忍不住是失声痛哭。
她识得陈夫子不过是短短三年,却好似一辈子那么漫长。于陈夫子,她是有愧的。
若不是那日她临阵脱逃,两人奔赴草原,陈夫子也不会是英年早逝。
只不过,是她怯了。那个大家闺秀何绵儿可以单凭一腔单恋的热情,便不顾一切地嫁与他人为妾。
而遍览世事三年的何绵儿,早已是知晓世故人情,却是不可能再随他前去。
不过是她晚几年遇到了他,便是错过了一生的缘分。
她平定了心神,接着是打开了那第二份书信,便见此信是一份立诏信件。
“寡人已是时日不多,此番立陈王之子陈现为继任新君。陈现年幼,治理国家滋事体大,故特封商丞相为首辅大臣,怀绵长公主为摄政王,辅佐新君。圣旨寡人书房内亦有一份。”
接着是隔了很久,才是接着写道:“绵儿杀贪官,立威四方,兴女学,立女户,解救天下奴仆,璟之闻之,亦不甚欢喜。
“此番若是能一举赢得天下士人之心,自是摄政王之位无恙。绵儿,此番大萧国,便拜托你了。璟之拜。”
何绵儿知晓,自己以往走的每一步,背后都离不开新皇的支持。
却是从未想过,他竟是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每一步,都为了成全她。
当下是在心头暗暗发誓,定是不能辜负新皇这般信任。
沈季一路均是非常担心何绵儿,却是见她脸色平静,越是距离京中越近,越是不露声色。
当下是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大萧国,何时竟是将全部的重担,压给了眼前这个单薄肩膀的女子。
何绵儿知晓自己此番,是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新皇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她相信此刻,宫中定是被许云卿的人把守,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拖个两日,待许云卿赶到边境。
马车几乎是没有任何停歇地奔波在路,何绵儿一路是半点米水未进。
终于是在这日天微蒙蒙亮的时候,马车赶到了京中。
“沈先生,劳烦将那三千私兵,调到皇宫附近。”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宫门外头,何绵儿镇定神色,对着沈季道。
尤且不忘叮嘱道:“切记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暴露。”
“沈季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