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的这番反驳,那刑部官员却似乎早有预料,当下是开口道:“此事自是人证物证均有,在下是无论如何都不敢随便污蔑长公主。”
说罢,是手持明黄色的圣旨道:“此案的证物陛下已经过目,故奉陛下圣旨,有请殿下配合调查。”
何绵儿心下已经了然,既是新皇已经过目,却是仍旧找不出疑点,看来暗中的敌人是有备而来。
在她看来,新皇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
那沈季却是偷偷上前,附在她耳畔,轻声道:“殿下可是要唤来那三千私兵?”
毕竟,何绵儿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文弱公主,昔日新皇册封之际,便是由着她拥兵三千,可以抵得上一个小小的藩王了。
沈季方才看情况不对,早已是偷偷唤得附近驻扎的大兵前来,此刻怕是就在府外不远处,只待何绵儿一声令下,便冲入府中救驾。
何绵儿却是知晓,既是新皇下了圣旨,必是要她给众人一个交代。若是贸然招兵入内抵抗,无异于是打皇帝的脸。
随即摇摇头,对着沈季道:“去叫许云卿。”
此话一出,沈季脸上难免是有些失落,事情到了如此紧要关头,她的心中,却还是想着那许云卿。当下是攥紧拳头。
何绵儿只得着急叮嘱道:“切记让他将那份我派人送去的书信拿过来。”
她心知,那份书信才是她能否翻身的关键。
这份书信能够证明,是白家小姐先行邀约她在先,而她直接将书信递与了许家,便是撇清关系了,也能从侧面证明,她并未前去赴约。
沈季郑重地点点头,对着何绵儿道:“沈季一定办到。”
何绵儿这才放心地道:“既是如此,本公主便随你这么一趟。大人前面带路吧。”
此话一出,那刑部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心想,若是这公主蛮横不肯走,他怕是没有办法。若是激怒了外头的士兵,怕也是难堪。
当下是客气地道:“殿下这边走。”
何绵儿回头看看众人,看到彩凤已然是哭哭啼啼,瑛子也是眼中含泪,宛然一笑,示意他们莫要担心。
一出了大门,便见公主府门外围着无数看热闹的人,那一双双焦急的眼神,人群中不大不小的嘈杂声,无一不展示着众人对此事的关注。
刑部的人办事还算牢靠,抬了顶小轿。
虽则是说有证据,但毕竟不能立马定罪,况且刑不上大夫,更何况她是长公主。
何绵儿不待旁人催促,自顾自地上了轿子,当下是由着那轿子摇摇晃晃,一步不知往处走去。
待到到了地方一看,竟是出了名的刑部大牢。
何绵儿不由得微微挑眉,不曾想,有朝一日,她竟是有被关押在大牢的时候,当下是心下嘲讽一笑。
那刑部的领头人姓向,对于何绵儿是极为客气,就连关押她的那间牢房,也是整个大牢中最为清净的一个单间。
“多谢向大人关照。”何绵儿皮笑肉不笑地道了声谢,向前一步,跨入了大牢,待看到牢头落锁。
这才不慌不忙地问道:“人我已经来了,这下大人可否告知我,白家二小姐不幸遇难,是有何人证物证。”
那位向大人也不敢耽搁,当下是送上了一份已经记录好的案宗。
何绵儿接过细细查看起来,却是越看越是心惊胆战,这是一份为她量身定作好的刑事案件。
据那白玉烟的丫鬟紫娟声称,自家小姐日前接到了何绵儿的邀约信件,约她于第二日卯时到城东弯月湖小会,只言有要事相商。
自家小姐接到这信件后,是惴惴不安,不敢同旁人述说,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前去会面。
紫娟便跟着自家小姐来到了那弯月湖,她不敢跟近,只在远处候着。便见自家小姐同一女子交谈起来。
那女子中等个子,裹着一件黑色披风。两人似乎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不待她看清,却是见两人走在了河岸边。
那人乘白小姐不便,伸手将白小姐推了下去。待她跑过去,白小姐已是掉入湖中,一直在不停地挣扎。
待到她唤来会水的人,白小姐却已经不知被河水冲到了哪里,人事不省,也没能再救回来。
何绵儿合上案宗,闭上眼睛默默思索着。这幕后之人这招实在是高,高的很。
利用她同白玉烟的这层尴尬不已的关系,不惜伤害一条无辜的人命,也是要置她于死地。
况且,此事已有人证,动机也合乎情理。
这番,何绵儿怕是很难自证。此事实在是棘手得很。
那向大人见何绵儿闭上眼睛默默思索,也不敢多加打搅,只默默守在一旁。
待到看何绵儿重新睁眼,这才收回了卷宗,道:“殿下有何吩咐,且告知在下,力所能及之处,在下自当竭尽所能满足殿下。”
何绵儿点头示意道谢,问道:“何时开庭?”
那向大人上前一步,依旧不失礼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