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绵儿这头给书院取名做巾帼,确实是如那许云卿所说之意,自认女子不比男子有丝毫逊色。
看着那“巾帼”二字,念及书院开学在即,却是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学子留了下来,一时愁思难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思考对策之法。
那许云卿见状,问道:“绵儿可是知晓,这背后,是何人搞的鬼?”对于何绵儿的事,他自是十二分的在意,早已是派人打探清楚了幕后主使。
何绵儿却是摇了摇头,表明自己并不感兴趣。
实在是因着,这人实在是太过好猜,毕竟普天之下,除了宫中的那位,还有谁敢公然触她长公主的名头,又有谁会对她兴建女学愤愤不平?
许云卿看着何绵儿,却是心头暗暗有了主意。
翌日,何绵儿一到那书院,便见一胖胖的中年男子带着一姑娘站在书院门口,似乎在等些什么。
何绵儿被彩凤扶着下了马车,只见那中年男子便立马上前行礼道:“拜见长公主。”
旁边的那个姑娘似乎有点不情愿,但还是被父亲揪着衣袖,不得已福了个身,喃喃道:“拜见公主。”
据那中年男子自述,他姓吴,名叫财宝,是个在京外做生意的小商户,旁边的姑娘是他的女儿,唤作翠枝。
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将这十二岁的女儿送入学堂。
何绵儿眼看着那翠枝同自己的父亲长得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均是胖胖的脸庞,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只是那吴姓男子眼睛里均是狡黠,而那翠枝眼里却全是天真。
不过,念及这吴姓男子是个商人,当下是欣喜地开口道:“不知阁下近日可有时间,能否在我这学堂里帮着授几节课,教教学子如何经商的事?”
那人连连摆手拒绝道:“不行的,不行的,我做不来的。”
何绵儿再三恳求,那人终于是应了下来,不仅如此,反倒是道:“若是小人生意上有了急事,家中几个店铺的掌柜可以帮着过来,教教各位小姐们看看账本,算算账目。”
听着这人的话,倒不是临时起意,反倒是早有准备。
一下子解决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何绵儿只觉心情尚好。送走了那吴财宝和他的女儿翠枝,何绵儿同瑛子正商量着去哪里寻找剩余塾师的事情。
便见外头热闹了起来,何绵儿当下出了门去,只见那沈季满脸喜色道:“公主,书院外来了许多人,均是来应聘塾师的。”
何绵儿一时诧异不已,不知这些人为何是又转了性子,竟是纷纷前来应聘塾师。当下是嘱咐沈季将人两两分为一组,应聘经书先生同应聘琴师的分开来。
那应聘经书先生的,先给他们每人一张纸,由着他们随意写一写东西。让沈季先从字体刷掉一批人。
这方面,沈季是个行家,自是能识别出那有真才实学之人,而揪出滥竽充数之徒。
至于那应聘琴师的,何绵儿心念一动,心知这琴师,重在琴声本身,自是听觉为重。
她同瑛子一干人等均是未婚女子,不便公然露面。
当下是命人将那群琴师请到院中,命诸人放下自己的琴,随便是弹上一曲拿手的乐曲。
她同瑛子,彩凤明珠四人却是躲在帷幕后方,待到听到哪人不错,便留他下来,再行挑选。
前面几人弹得均是一般的曲调,听不出来差错,但也没有什么起伏,不过是平平常常的琴曲罢了。
何绵儿见状,便稳住不吭声。
虽则书院缺塾师,她的心头,却也总是想着能选个曲妙高超的琴师来。故而一连五个琴师,她均是一声不吭,便是不决意留下了。
要求如何严格,剩余的人自是难免有些沉不住气。场面比之刚刚进来,却是多了几分议论。
待到连着又过了三五个人,何绵儿依旧是没有同意,一时之间,场上竟是没了声音。
何绵儿一愣,不由得心下暗暗后悔,难不成,自己要求过于苛刻,致使最后竟是无人可选
当下是沉不住气,让彩凤出面问道:“可是没人了吗?”
却是听到那彩凤回来回复道:“启禀公主,还有一人。”
何绵儿微微一点头,心下对那最后一人,已然是不抱有任何希望了。前面那么多的人,她既是为了选出真正的人才,均是没选。
当下也不可能为了这最后一人,就降低自己标准,选他出来。
不过,眼下已是到了这一步,当下是摆摆手道:“既是如此,就让他开始弹吧。”
那彩凤却是颇有为难道:“那人...那人没有琴。”
此话一出,何绵儿是大为诧异,什么样的琴师,出来应聘,竟是没有琴。况且,既是没有琴,又如何知晓琴技如何?
何绵儿正兀自思虑着,便听得外面众人皆是闲言碎语地说了起来。
一人颇有些酸气地道:“这不是韩大公子吗?怎么今日竟是同我们这些小小琴师一同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