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皆是惊异地看向外面,只见那殿外许云卿护着一人走了进来。
那人手中抱着明黄的圣旨,正是那京中司天监的主事刘天师。
他恭恭敬敬地走了进来,扫视了在场的众人道:“诸位接旨吧。”接着便是摊开圣旨,开始宣读。
众位大臣,包括皇后、四皇子均是跪倒在地,听着这人不知是要宣读什么内容。待听到那圣旨所言,均是一惊。
却原来,皇帝早知自己身子骨不比从前,故而是在宗庙里留下了这样一封圣旨,告知这刘天师,若是有一日他驾鹤西去,便让刘天师前来宣读。
这圣旨上,却是明明白白写着,未来的皇帝是传位于四皇子。
此话一出,饶是众人见多识广,也是不免心生惊讶,就连四皇子自己,脸上也是多了几分茫然。
那太尉是第一个不服气,起身便质问道:“不知刘天师的这封圣旨,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那刘天师却是微微一笑,神情镇静地回答道:“这封圣旨,是今年开初,那四皇子刚刚平安归来之际,皇帝前去宗庙告知列祖列宗时所写。”
这番话,却是让太尉心下是愤怒不已,暗暗痛骂道:“这个老匹夫,真是鸡贼。那时居然已经是存了让四皇子继位的心思,面上却是做的滴水不漏,反而是将三皇子封为了太子,让我等人麻痹大意了。”
四皇子的脸上看似平静,心中却是掀起了无数的波澜。他从未想过,一向受父皇忽视的自己,竟是会被父皇认定为下一任的继承人。
转眼想到了父皇临死之前那行眼泪,那时的他,满怀恨意地问道:“莫不是,想要将这皇位传给三皇子那个纨绔子弟不成?”
却原来,他一直误会了父皇。一时之间,四皇子只觉百味杂陈。
那份他苛求多年的来自父皇的关爱,终于是在皇帝去世后,如愿以偿了。
他的口中,满是苦涩。在气死了自己的父皇,同绵儿诀别之后,他终于是当上了这大萧国的皇帝。
孤家寡人,大概就是他这样的。
蓦地,四皇子红了眼眶。
那刘天师不待太尉接着反驳,直接摊开圣旨道:“老道心知诸位怕是心中存有疑惑,不过这圣旨确实是先皇所写,诸位若是不信,可上前来仔细观摩。”
众人一听,皆是一股脑地上前,圣旨在诸位遗老手中轮着转了一圈,众人是看笔迹,看措辞,无论如何,都是那皇帝的口吻。
毕竟,他们同皇帝已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对于皇帝的笔迹云云,是最为熟悉,当下饶是太尉,都是一时愕然,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那刘天师这才满意地道:“既是如此,相信在场的诸位心中皆是没了疑问。”
丞相这才站出来道:“既是先皇遗诏,我等自当遵命。”
当下是跪下身来,对着眼前的年轻皇子道:“恭迎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大臣见状,唯恐是落人之后,都是陆陆续续地跪了下来,一时之间,太和殿内,是此起彼伏地呼唤之声。
四皇子一步步地走向那最高位的龙椅,为了这把椅子,他付出了太多。众人耳畔的呼唤,他只充耳不闻。
从此,他就是这大萧国新一任的君主了。
既是先皇去世,那自是要举国哀悼三日,百姓及诸位大臣皆服缟素。
新任的君主亲自守灵三日,给先皇定谥号为“哀”,这个字,却是比之之前同御史大夫争吵是说的那个“炀”字要好上太多了。
何绵儿此刻正在家中同小儿朔野玩耍,孩子童真无邪,对于外界的一切皆是不知,依旧是欢声笑语。
何绵儿正在思忖着若是离开此处,将要搬往哪里之际。
只听得门外明珠进来禀告,“小姐,宫中来人了,老爷已经前去接旨了。”
何绵儿一惊,看向那明珠,是满脸凝重,心下是疑惑不已,莫不是父亲得罪了四皇子,遭来了报复?
但四皇子并不是这样锱铢必报的人。
她当下是嘱托瑛子带好孩子,若有不慎,便带着孩子前往将军府中。自己却是往那院中走去。
来人正是宫中的一个看着有几分面生的太监,外面裹着白衣,手中却是拿着明晃晃的圣旨。
这圣旨自是新皇所发布的,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何齐饶是心中再是有气,也是不得不跪倒在地。
何绵儿同何夫人也是跟着跪在后头。只听得那太监是细着嗓子宣读圣旨。
听得何齐当下是又惊又喜,这新皇不但没有抄他的家,撤他的官,反倒是话里话外主动认错,定了先皇谥号为哀,更是给何齐官复原职,加俸禄一千石。
自是新皇愿意认错,那何齐自是没有必要端着,当下便接了圣旨。
何绵儿眼看着四皇子登基,父亲又官复原职,当下是心中舒畅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