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军再次对灵州展开了强攻。
这一次的攻势较之以往更加凶狠,在投入重兵的同时,对城防的打击更是一刻没有停过。
接二连三的油坛爆裂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嚎。
关外尘土飞扬,喊杀声蔓延了整个平原。
落石滚木,乱箭如雨,来回劲射,双方将士又是一天的血战,直至夜幕降临。
秦军之所以没有日夜强攻,是基于对灵州城防部署的研究,夜晚于作战将士的极大不利。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萧远并没有拿人命去堆,反正整个灵州已经被围死了,不必急于一天两天。
激战过后,双方难免要对战损和战况作出一定的统计。
灵军这边。
看着大批伤员被抬下,步朔一脸愁容。
不多时,一名偏将快步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将军,今日战损已点验完毕,按照军令,各部业已换防。”
“恩。”步朔应了一声,依旧看着面前的伤员被抬走。
偏将站在他身后,动了动嘴角,壮着胆子道:“秦军的攻势一天比一天凶狠,而我军兵力本就不足,照这么打下去的话......”
他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任谁也明白,只有两万多人,是守不住的。
秦军那边不仅粮草军械充足,更有重兵围堵,截断了灵州周边所有的交通要道,己方已无任何战术可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兵力一天比一天少。
偏将的话让步朔稍稍沉默,听着周围伤员的哀嚎,看着担架上一张张满是血污的年轻脸庞,他转身看向了偏将,语气平缓道:“你觉得,还能守住几天。”
“这......”偏将没敢轻易回答,却是偷偷看了眼步朔的脸色。
后者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这场灵州之战,打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与此同时,灵州一家酒肆。
现在城内的店铺,是根本没什么生意的,店小二已经在做着打烊的事务,边上着大门木板,边警惕似的看了看街道两边。
这里是秦军密探在灵州的一处联络点,已经存在数年之久了,隐藏很深。
店内,掌柜的正在与陈敬交谈。
“上面已经有命令下来了,让你彻底蛰伏起来,以确保自身安全为要,不能再有任何动作。”
他一脸正色低语。
陈敬道:“不行,我还需要与苗威交涉。”
苗威,灵国左军都尉,现为北门守将。
陈敬潜伏灵州多年,又身处司礼营要职,数年经营,在这敌都之内当然是有结交一些官员的。苗威与他的关系,谈不上非常好,但多少也有些私交。
可这是敌国守将,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去与其交涉,就必然会暴露身份。掌柜闻言,大吃一惊,慌忙说道:“不可不可,如此行为,实在冒险,苗威但有异动,你即死无葬身之地!”
陈敬道:“苗威此人,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有机会,他绝不会愿意与灵州同死。此行至关重要,即便有险,我觉得也可一试。”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掌柜连连摆手,一脸正色道:“上头已有明令,你不再有任何任务,即便有必要情报,也会由我传出,你只需等待我军收复灵州即可。要知道,你的身份太重要了,尤其在这最后一战,一旦铤而走险,但有意外,如何是好!”
其实,陈敬现在是完全可以在司礼营混日子的,等灵州一破,以其功劳,必然授爵,乃为开国功勋,往后更有荣华富贵。
现在还去冒险,以他个人前途而言,是非常不明智的。
可他却沉默了一下,说道:“灵州一战,我军已血战两日,到了最后,虽然可以攻破此城,但要付出的伤亡代价也必然极大,如果能够劝说苗威投诚,打开北门,便能避免我军将士的流血牺牲。”
“可上头命令......”掌柜道。
陈敬打断了他:“那是我大秦成千上万的年轻儿郎!以我一人之性命,如果能换回这些将士,你说,这个险,该不该冒。”
“可,可这。”掌柜不知如何回答了。
陈敬稍一抬手:“你不必多言了,我意已决,苗威,是绝对值得争取的,稍后我便悄悄去往北门,如果回不来了,你们也千万不可暴露。”
见他执意如此,又是灵州密探的最高头目,掌柜只能是忧虑满满道:“那,那我如何回复上面。”
“如实回复。”陈敬说了一句,又看了看外面放哨的店小二,最后交待道:“你们继续潜伏,注意安全。”
说完,他也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直接转身走了。
夜晚,灵州北门。
城防上插着不少火把,亦有着不少守备士兵,现场更有着大批士卒在搬运石块和滚木等物。
守军苗威也正在这里指手呼喝着:“动作都快点!”
不多时,一名士卒急匆匆跑了过来,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