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堵截之秦军,并非不可破。
朱威很清楚,再迁延下去,秦军重兵即到。
因此越发骁勇,撕开一道口子后,带领众军,集中一处,拼命冲击。
在他这种不顾一切的打法下,片刻之后,终于被其杀出了一条血路,成功突围出关卡。
只是来时的数千人马,遇伏之后,又战至此时,再看身边,部众已仅剩百人。
身后没来得及跟上的灵军士卒,则是再次被秦军合拢淹没。
朱威满脸血渍,刚刚出来,一咬牙,又要折身杀回,企图救出己方将士,可偏将却连忙拉住了他,急声说道:“将军不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啊”朱威瞪目怒吼了一声,近乎须发皆张:“撤!”
仅剩的百余灵军连忙跟随其后,快跑而走。
大批秦军冲出壁垒,还欲再追,可聂兴已是出声大喊道:“不必追了!”
因为他很清楚,朱威这边遇伏,灵军其他部队肯定正急赶而来,再追下去,没有意义不说,说不定还会反中圈套。
一场伏击战后,没过多久,灵军那边也开始全线鸣金。
石林口一役,朱威来时带了六千人马,杀出来的时候,却仅剩百人。
回往大营的路上,其偏将也是一脸悲痛之色,颤声说道:“将军,这,这如何向黄帅交代啊”
时至傍晚。
灵军帅帐。
众将分列左右两边,中间,朱威站在那里,微微低着脑袋。
正上方的帅案后,黄祖的脸色极为阴沉,他冷冷盯着朱威,寒声说道:“本帅早有明令,不作破敌之举,只在试探秦军虚实,何故贸然进击!中敌圈套!”
听到这话,再想起跟随自己的将士,因自己一时冲动,几乎全部阵亡,朱威当即眼圈一红,跪在了地上,“末将知罪。”
“你还知道自己有罪!”黄祖大怒,厉声说道:“你先是违抗军令!后又害死数千将士!本帅岂能饶你!来人!”
扬声之下,帐外侍卫立即跨步入内。
黄祖直接一指朱威:“将朱威给我拖下去,斩首示众!”
啊!?听到这话,灵军众将皆吓了一跳,没等侍卫有所动作,叶归已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且慢!”
止住侍卫后,他亦朝黄祖一抱拳,正色说道:“黄帅,朱威将军战功卓著,为我灵国立下汗马功劳,岂能说斩就斩!?”
他话音一落,副将步朔也连忙站了出来:“黄帅,今大敌当前,临阵斩将,恐军心动荡啊”
“是啊黄帅,朱威将军虽有过错,但其忠心耿耿,念在往日战功,还请网开一面啊”
“黄帅,朱威将军一生戎马,若是如此,不仅我军痛失骁将,更是秦军最想看到的啊,此实为亲者痛、仇者快啊”
“还请黄帅三思”
一时间,所有将领都站了出来,为其求情。
程平亦是说道:“黄帅息怒,朱威将军虽犯军令,但其心,也是想着破敌,想为我军争取胜机,此,不可不察也,因而,在下以为,当令其将功折罪。”
武将劝说,大多都是在讲什么人情,谋士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同样的,也给了黄祖借坡下驴的机会。
他哪里有真斩朱威的意思。
要知道,朱威可是灵国骁将,位至伯爵,一个伯爵将军,可不是闹着玩的,真要斩了他,灵王那边,黄祖都不太好交代。
故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怒气稍减道:“朱威!若非众人求情,定不饶你!今天这个过,先记在这里了!若你今后未能破敌立功,休怪本帅无情!”
听到这话,人们都暗松了一口气,殷典则是连连朝朱威使了使眼色,“还不快谢过黄帅。”
“啊?”后者反应过来,连忙一抱拳:“谢黄帅!末将定然将功折罪,如若不然,甘受军法!”
“好!”黄祖正声,继而环视一周,直接将话题说到了战事上:“今次一役,足可见秦军的三处破绽,皆为对方故意为之,他们的防线紧密,我军要突破建阳,不能再这样打下去。”
说着,他又道:“寻弱而攻,不如破其主力,只要中线崩塌,秦军将全线败退,故,本帅之意,最好还是能逼孙起与我决战”
灵军这边,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黄祖为了求速胜,只能在第二天,又给孙起下了一道决战的战书。
此道书信,力求决战,信中内容,无非是暗讽羞辱,企图激怒孙起。
可后者读罢之后,却是笑呵呵的说道:“黄祖的字倒是写的不错,不过这文采嘛,着实不怎么样啊,倘若是程平所写,其内容必然瑰丽壮阔啊”
他竟然点评起了战书内容,可见统帅心态。
秦军拒不接战,坚壁不出,黄祖无奈,又过两日,只能是带了数万大军,兵临防线中段,意欲引敌而出。
这里是秦军主力所在,壁垒之外,灵军列成了整齐的方阵,横竖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