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朝廷决议,君主决策,你一个将领,再迁延不进的话,恐怕就得被扣上某种罪名了,这也是吴王不悦的原因。
书信再次传来,裴宗无奈,只得遵君命行事,不过他却多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将吴军主力全部北调,而是留下了一支精锐水师,驻扎在了渡江要隘:德阳。
德阳,长江以南的临水大城,站在城中某些高雅酒楼上,都可以看到江景。
如果北方军队要渡江进入吴地,这里也是过江后的首冲之地。
古代行军打仗,陆路运输,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力,都不及水路便捷,因而,吴军北上的速度很快,乘战船过江,登陆之后,又行军一百多里,已抵达临漳。
随着吴军的行动,襄阳战局也跟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此两城,乃相辅之势,秦军只是从西北线单方面在攻打,临漳又在襄阳右下,吴军随时可采取军事行动,配合襄阳,运用多种战术。
这个时候,尽管兵力占优,可要拿下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韩州亦是一扫之前愁容,忍不住仰面而笑,说道:“今吴军屯兵临漳,战局明朗,襄阳无忧啊。”
“是啊韩帅,这次秦王南征,起大军五十万,到头来,也只能是空耗钱粮,悻悻而去啊”
“哈哈,说的没错,如本帅所料不差,秦王用不了多久,就该撤军了。”韩州心情大好。
与此同时,秦军大营。
帐内,众将分列两边,皆一身盔甲,腰挂战剑,目光都看着正上方的萧远。
后者站在帅案前,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对襄阳采取的凶狠攻势,成功给予了楚国军事压力,迫使吴军北上。”
“不过为了达到最终的战略目的,我军接下来,还需扩大襄阳战线,分割吴楚主力与江陵的联系。”
萧远意图明显,襄阳攻不下来,那就以此吸引敌军主力,继而果断放弃,转战江陵。
秦军兵力占优,大可留下二十万继续在襄阳战线与吴楚对峙,不断牵扯,其他三十万,则是迅速扑向江陵。
这个军事决定很快就被敲定,萧远亦当即点将,下达了各部的作战指令。
战场局势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随着秦军的大规模异动,裴宗也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在议兵的时候,颇有些忧虑道:“今秦王舍襄阳不攻,却在绵延战线,我怕他的战略目标不在于此啊。”
“将军的意思是”副将忍不住问了一句。
裴宗摇了摇头,虽未再说什么,可心中的忧虑却更甚了,眉头更是一直紧锁。
此次南北会战,吴楚犯了一个严重的军事错误,那就是将主力部队,全部压在了襄阳附近,认为此地不失,秦军就不该过江,可萧远战前的军事决议,就是在图江陵。
这是典型的声东击西,而且还是在大的战略上,你不知敌所攻,又不敢分散兵力,故而难守。
数日后,上将彭双率先锋部队,兵临江陵。
江陵是长江以北,吴国的一个大县,地理位置也比较重要,因此城内常年都是有守军的,只是兵力不多,大约一万上下。
萧远给彭双的命令非常明确,不惜一切代价,攻占此地。
城关外的平原上,大军连绵,旌旗飘扬。
城头中央的位置,守将俞方正暗暗咧嘴,朝其副将说道:“告急书信传出去了吗?”
“回将军,已令人快马加鞭,不日即可抵达王廷。”副将回到。
“今秦军来攻,不知江陵能守多久啊。”俞方忧虑重重,一个将领,在秦军还没兵临城下的时候,他自然已经收到了情报,昨日就已发出了求援。
正在这时,城外马蹄声传来,彭双已单人单骑,手持长刀,策马至城下,扬刀喝道:
“城内的吴军听着!”
“今大军压境,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令尔等速速开关,否则,城破之时,悔之晚矣!”
他声声震喝,传到城上,有吴将见状,忍不住一抱拳:“将军!敌军狂妄,末将请命,三合之内,必斩其狗头!”
人家都单骑叫阵了,这样很压士气,俞方先是探头看了看下面,接着一正声道:“好!杜将军,令你速斩敌将,以壮我军声威!”
“得令!”那吴将一撩征袍,快步而下。
“擂鼓!”俞方亦是大手一挥。
咚!咚!咚!咚!
鼓手挥动双臂。
城头鼓声大作。
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
“纳命来”
吴将兵刃一砸马腿,策马而出。
马蹄践踏地面,倒也来势汹汹。
彭双眉头一拧,一抖缰绳,不退反进,迎着对方反冲了过去。
战马疾驰,双方瞬间碰面,兵器撞击声传来,交错而过,吴将再调马头,怒吼出声,双目圆瞪,似是凶神恶煞。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