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华夏,谓我族之外,四方为西戎、东夷、南蛮、北狄。
当初的北狄,没少侵犯中原,是与凉国接壤的,这也是萧远为什么在灭凉之后,说凉王有功的原因。
因为凉王曾平定北漠,攘除外凶,奠定了帝国如今的版图,护佑了华夏北门户。
对此,史官多有记载,不吝笔墨,即便是对手,萧远亦从不否认凉王之功。
刚开始,北狄方面是被凉国打服的,所以从内心里,只臣服于凉王,可随着秦国的逐步崛起,到如今的统一北方,北狄那边,也不得不重新审视秦军实力。
此番遣使,说是祝贺,实则就是想来表达和平之意的,因为前番鬼族入侵,北狄曾想浑水摸鱼,却被打的落花流水,这个交恶肯定是要解决的,否则北狄单于无法确定,秦王今后对己方的态度。
而萧远作为秦君,对待外邦来使,不管双方是否交恶,但表面上,肯定是要尽到一些大国礼仪的。
盛宴之上,酒菜刚刚上齐,北狄使者巴隆已站了出来,以手扶胸,朝萧远弯腰恭敬的施了一礼,说道:
“禀秦王殿下,大单于听闻,贵国公主诞辰,特令在下,代表我国,送上牛羊三千头,美酒百坛,以表祝贺。”
作为外交官,他的华夏语言非常流利,说完亦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微微弯腰,双手递交道:“这是礼单,请秦王殿下过目。”
在示意之下,有侍从上前,礼貌接过礼单,又恭敬交到了萧远那里。
后者打开,略微扫了一眼,面上也露出了笑容,爽朗说道:“多谢使者,不远千里,送此厚礼。”
“哪里,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巴隆的语气非常客气:“只希望今后能与秦国冰释前嫌,和睦相处。”
“当然,沙恩单于如此有心,本王又岂是无礼之人。”萧远面上先是应承了一句,接着微笑伸手道:“使者快请入座。”
“谢秦王殿下。”巴隆再次深施了一礼,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对于北狄使者的突然来访,秦国一众大臣多少都与左右窃窃私语了一番,萧远面上倒是没有太多意外,而是端起酒杯道:“来,此次盛宴,如此高兴,大家都不要拘束,当开怀畅饮,使者也当举杯,满饮此酒。”
“啊,殿下请。”巴隆慌忙双手端起了酒杯。
“共敬大王——”人们也都纷纷端了起来。
这场酒宴,气氛还是非常热闹的,期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亦是不绝于耳。
等宴会过后,萧远令人将巴隆送到了驿馆下榻,于礼仪上,并没有怠慢之处。
第二天,巴隆进入朝议大殿,再次向萧远诉说双方友好之事,并着重阐述了北狄与秦国的边境事宜,希望他们的百姓,能够在贝尔沁草原放羊牧马,不再受到秦军的军事打击。
这个贝尔沁草原,就在北狄和凉地的正北方交界处,说它是秦国土地,算不上,说它是北狄领土,也算不上,就是一个界限不明的草原,而北狄一旦在这里大范围活动,肯定是要被秦军视为敌人的。
等他说完,萧远先是沉思了一下,接着道:“使者所言,本王已经知晓,既沙恩单于有心建立友好,那这件事,双方是可以友好协商的,不过事关重大,也还需本王斟酌一二,明日于使者答复,你看如何?”
他的语气比较客气,巴隆闻言,没什么好说的,当即施礼道:“好的,那外使就不打扰殿下了,先行告退。”
“请。”萧远也礼貌的伸了伸手。
等其走后,李正方第一个站了出来,说道:“大王,北狄乃外族,今借公主诞辰,虽有友好之举,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他话音刚落,就另有大臣道:“没错,多少年来,北狄都想进入帝国北方,侵略之心,从未消减,而今之所以如此,也是看我秦国太过强大,不得已而为之,还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呢!”
秦国的议政,从来都不是一边倒。
礼部尚书阎明马上就站了出来,说道:“北狄虽是外族,但从今次看来,求和之意还是非常明显的,再者,大王已经收了人家的礼物,再去用兵,就说不过去了。”
这话说的,萧远也是略微尴尬了一下,是的,人家都送礼祝贺来了,你再去打人家,这就太说不过去了。
接着,上官文若站了出来,说道:“西戎北狄,一直是我大秦的隐患,当初大王复城十二,辟地千里,才退却西戎,保秦地安稳,可西戎仍旧不死心,我们仍需重兵把守秦关,追根究底,是双方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而现在,北狄既主动示好,为何还要拒之门外,何不趁此机会,先消除北地之患。”
“大王当将眼光放在山河归一,待天下一统,这些番邦小族,回过头来,再一一收拾不迟。”
他话说完,贾攸也跟着附和道:“微臣附议,西戎北狄,一如小猫挠爪,要不了命,可却能挠出一些血痕,先稳住他们,让他们不要捣乱,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