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震,发出一声闷哼,竟是被这一刀生生止住了冲锋之势。
令人牙齿发酸的摩擦声在龙马坐骑蹄下生起,只见他们竟生生退了几米的距离。
待到压力冲去,地上已经被马蹄摸出了两条白痕,石板路上也出现了一条条裂纹。
再看路上一条条细长百痕,显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冲锋。
而刚才冲锋的骑士手腕上冒出一层细密的血珠,一滴滴落下,染红了枪头。
而他们座下的龙马也不受,细密的鳞甲下也是不知破裂多少,正发出嘶哑的哀鸣。
可待到他们退下,长街的另一头,又是一队新的骑士出现,间不容歇地发起再一次冲锋。
那大汉又只得回头面对。
显然,虽然功力不如人,可一波波潮水般的攻势,也能磨死他。
大汉每次想要升空避开之时,就有一个身后披着三把剑的剑客出现。
冷光一闪,大汉又只得落地。
每当这时,他的身上就会多上一丝血痕。
虽不致命,但一次次积累下来,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停!”
李诚一声令下,正准备冲锋的骑兵齐齐勒住缰绳。
“吁!”
哒哒哒!
马头高高仰起,双蹄抬高又重重落下,直接把石板踩出两个小坑。
“本将见你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住怀幼儿,想来你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报上姓名,束手就擒,本将饶你性命。”
李诚看着大汉说道。
他本想以大汉试兵,但一见大汉如此重情,他又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他看出来大汉的确是一名武道大宗师,只是为了护住怀小女孩,所以一直未能用全力。
否则光是战斗余波和气势就能把小女孩压死。
可一旦如此,他就只能被不断消耗和蚕食,最后谁也留不下性命。
如果抛下小女孩,他逃生的几率就能大大增加。
大汉趁机调息真气,血色长刀斜指地面,看向李诚问道:
“本人西门不歌,你们用卑鄙手段暗算于我,还想要我束手就擒,痴心妄想!
若是有胆色的话,可敢与我单打独斗!”
“西门不歌?抱歉,没听过你的名字。”
李诚摇摇头,看着大汉怀的女孩道:
“战争,只要能胜,又哪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想来你也看出来了,我们不是杀不了你,只是想用最低的消耗来杀你。
只要你想留住你怀女孩的性命,就只有投降一途。
你只有三息时间考虑,三息过后,本将就要出手了。”
声音落下,空气就骤然湿润许多,大汉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陡然急促,还有怀的小女孩更是发出难受的声音:
“爹爹,我身子涨,难受。”
只见小女孩小脸涨红,血色不正常的上涌。
“卑鄙!”
大汉急声道。
他体内真气不要钱地涌出,想要护住小女孩。
可是这股压力却如同跗骨之蛆,根本不是简单的真气能阻拦的。
“有本事冲着我来,对一个小女孩出手算怎么回事?!”
“混蛋,冲我来啊!”
“还有一息。”
面甲之下,李诚脸上面无表情。
他不是迂腐之人,如果能用最低的消耗达到最大的战果,何乐而不为,只不过承受几句骂名罢了。
说起来,还得感谢江兄。
不是他,他还真不能这么快放下心束缚。
毕竟他下限再低,只要有个比他更低的人在,心里就莫名受了许多。
“你……!”
大汉随手一甩,血红长刀直插地底,只露出一个刀柄,显然怒气很重。
“我降了,你要遵守承诺!”
“自然,以李家的名义保证。”
李诚只觉体内真气更加顺畅地运行起来,他的至诚武道并未受到污染,反而更加明澈。
他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武道之路。
人无完人,金无赤足,一味求全,反而入了邪道。
只要无愧于心,自行己道,便是外人眼的无耻卑鄙,可是对于自己而言,也不过是山清风,井明月,毫无干系。
我行我言皆为正义。
这时李诚才焕然大悟。
原来江兄的境界早已远超于他,喜笑怒喝,都是心天性,不为外物所动。
难怪父亲要向他学习,亏他之前还以为学的是不要脸,他心不禁汗颜,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他的父亲早已看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