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自来身躯柔弱,血脉不比他族强大,因此那一时节,被称之为糖人菜人,此中意思,婉妹可自行理会。”
“却在旧时代的某一年,某一月的某一天,有一支万余人的重甲骑兵出现在世间,他们神出鬼没,游走于各族之间,解救被当做奴隶,食物的同胞。”
“这算是人族,在面对其他各族压迫时的首次反抗,打响了第一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其后的反抗才层出不穷。”
“而这支重甲骑兵的首领,便是第一代大军将,是人族反抗的一支标杆,其后才有了传布佛典道经,以教世人何为理法,何为人伦的士子府。”
“以及传司整治人族内务,让世道井井有条的内侍府,专司探查其他消息军情,监督各司的司寇府。”
“论功述职,评判管理各色人员成效,赏赐拜爵的公侯府,以及身怀部分真龙血脉,当时被人族推举为天下共主的外姓王府。”
“那时,人族空前团结,共抵外敌,而打响这一战的,却是将军府起头,那般的铁骑,让人族有了抵抗其他各族底气。”
只可惜,黑暗旧时代结束,特别是那身怀真龙血脉的外姓王府第一代大王战死后,这临时搭建起来的“草台班子”,也就此零散。
其后,便是七大姓的勾心斗角,乃至分裂,佛、道二宗超凡脱俗,高高在上,不理世间俗务。
但这些话,洪胜男是不会说出口的,便继续笑道:“因此上,后来这铁骑踏营山河碎便成了将军府的一种古礼。”
“本意是祭奠先人之艰苦,让后辈不敢忘怀,同样也用于对最高规格的贵客的一种礼敬,这是佛主道尊降临将军府,才有的资格,一般人还真享受不到呢。”
“先有今礼,后有古礼,骠骑将军也算用心良苦了……嫂子,我说得可对?”
赵落英笑道:“你这丫头,也算是博学强记了,若非我出生将军府,自幼便被调教这般礼仪,知道本府的一些典故,这记载于故老之时的礼节,还真不似你这般的精通。”
自打结识龙后超品,你哪有心思看这些枯燥乏味的历史记录,若非从赵轩然那里寻问拷问?,我也是不知道的。
“嫂嫂智慧如海,这般的古礼还记得,真是厉害……”
洪胜男捧她一句,赵落英很开心,咯咯的笑了起来。
又过不久,那数千重骑在距离车驾十丈外停下,重甲骑士分做两行,哗啦啦的齐齐下马,单膝跪地,就连那健硕无比的乌骓巨马,也跟着跪了下去。
“恭迎剑主……”
“恭迎剑主……”
“恭迎剑主……”
大白驼看着那些跪在地上,顶盔着甲的高大健马,打了一个不屑的响鼻,随在他身后的十八匹神速驹,亦同样蔑视的打着响鼻。
显视自己高马一等……
重甲骑兵如此高喝三声后,又见那金桥的别一头,身着漆黑生铁残破战甲的“骠骑将军”赵落风,缓步走来。
其后,跟着的是“车骑将军”赵磐凤,“卫将军”赵凌甲,以及后面同样身着破甲胄的抚军将军,中军将军,镇军将军,上军将等等。
数百人迈上金桥,齐齐来拜。
别看他们身上穿的甲胄皆是破破烂烂,但却是将军府最高规格的“礼服”,因为那是黑暗旧时代,他们的祖先们遗留下的战甲,被温养至今而不损。
原本还有一套“大将军”的残破战甲的,如今却供奉在英灵堂无人问津,盖因大将军本人就在车驾之内。
这套礼仪甲胄也就用不上了……当然,也没有人敢穿。
似慢实快,虽是百里金桥,他们也是随着礼乐之声一步步到来,但其实说起来,这百里的距离,于他们来讲,不过就是百丈而已,很快就到了近前。
以赵落风为首的众将军,齐齐下拜,古礼参见。
“恭迎剑主到来,恭迎大将军回归……”
可谓礼数周全,但这将剑主与大将军放在同等地位的贺词,却是耐人寻味了。
不错……
车厢里,李道看向公孙班,笑问道:“师兄,他们好像怠慢咱们了。”
公孙班无所谓的摆摆手:“左右你也要叫赵家姑娘一声嫂子,计较这些干什么,没意义的东西。”
李道又问:“师尊当年,也被这般朝贺过?”
公孙班轻哼道:“是他们舔着脸来剑域的,接待他们的是二师姐,师尊根本没露面。”
李道叹息:“那说起来,我的档次还是有点低了……”
调侃了这么一句,李道伸手,向车厢外的段唐挥了挥,段唐得令,被两千多匹夜翅兽拱卫的七八辆车驾,缓缓落于金桥之上。
李道打开车厢,缓步下来,有心去搀扶那一身残甲,跪拜于地的骠骑将军,顺便握住他的手,满含热泪的说一句“有心了……”
却未曾想,从另一间车厢里下来的赵落英,哈哈大笑道:“小弟就是给我涨脸面,事情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