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训练营的时候,当自己问起“什么战前”时,他却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接着转开话题,说起了战术的配合,自己也没多想,便与他聊了起来,彼此相处,很是愉快。
他三十来岁,身上的伤很多,显然是经历过各种各样撕杀的,为人也很老练。
刚刚突破七品没多久,在训练营时总是在照顾自己,给自己鼓励,让自己不要放弃,老大哥一般。
挺狡猾的,喜欢戏弄自己,但有时候又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即讨厌,又暖心,自己有什么委屈与不开心,也会跟他说。
他教会了自己很多东西,原本也想着,这小队长应该是他的,但最后因为评分的原因,他比自己差了两分。
然后自己就成了小队长,姜威时常会想,若是两位兄长还活着,应该也如他一般吧?
他其实并不比我差的,他曾经应该有着很精彩的人生……
姜威倚在窗边,看着下方在夜色下热闹的人群,目光有些呆滞。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深深吸了口气:“谁呀?”
“大哥,是我。”
那是妹妹姜怡云的声音。
“哦,进来吧。”
姜怡云推门而入,手中端着餐盘,上面放着两个小菜一壶酒:“母亲说,大哥的性子随父亲,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憋着,这个时候应该很想喝酒吧?”
说着话,她便笑着将餐盘放在桌案上。
“大哥有什么烦心事,跟小妹说说呗。”
姜威回神,看向妹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无奈的苦笑摇头。
“没事的,我想要静一静……唔,谢了,小妹。”
“大哥,你近来改变了很多呢,你以前从来不对我说谢谢的,还总是对我没个好眼色,动不动就骂人。”
“我以往是这样吗?”
“是的。”
“唔,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大哥你真的转性了啊?你变得不像以前的你了……”
姜威笑着与自家妹子说了几句,在对方高兴的离开时,还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长大了,快要嫁人了,左邻右舍有看上的小郎没?”
妹妹说了句:“讨厌,才没有哩……”
便羞着跑开了。
姜威摇头失笑,关上门,从桌案上拿起酒壶,看着下方欢闹的场景,又抬头瞧向暗淡的夜空。
脑海中陡然出现了副队长的样子,他死的太突然,自己只能在群杀中抢出他的尸体,然后放在船上。
将他向往的那件正义大批风盖在他身上,继续返回撕杀,没过多久,大船被一名九品高手一枪杆打成两截,顺着飞天河冲落下去。
船上还有两名重伤的小队成员,来不急逃离,被激烈的河水,带去了……
姜威端着酒壶,大大吞了一口,遥遥的敬向暗淡夜空。
“渠良,渠大哥,谢谢你……”
接着他将酒水洒向下方的街道。
“闻三鸣,风有余,两位兄弟,在天有灵啊,还有诸位……”
眼眶突然红了,男儿热泪顺着眼角滑落……
……
这一天傍晚,封应平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是今天参与义举的一名义士,身上带着伤,被维稳所的医者治疗过了。
索性大都是外伤,也受了一点内伤,吞服过丹药后,基本差不多好了,属于轻伤类的。
但他私藏了一杆元气手铳的事情,却是瞒过了所有人,因为他本就是贼偷,对于这类“乾坤倒转”的手法,也是颇为熟络的。
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参与义举的事情告诉别人,身为一个贼偷,知道什么叫低调,同样他也不想让“帮主”知道,自己藏匿元气火铳这件事情。
要是“帮主”问起,就说维稳所搜查的严格,自己没机会得手他现在只想将这手铳当做纪念品收藏,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然则事与愿违,在他刚刚回来住处不久后,一位同样参与义举的邻居大嘴巴的,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我给你们说,封应平那小子可厉害啦,那飞刀,太快,一个人就干掉三个,唰唰唰的,我当时就在他身边,说一句例无虚发也不为过……”
那邻居身边还有新晚报记者跟维稳所的所长与一众巡逻队员,然后就这样闹哄哄的跑到了他家。
维稳所的人还给他发了包金的小“奖章”,并且还给了他三百金铢,说是奖励他的义举。
天嘞唻三百金!偷半个月也未必能偷这么多……更何况维稳所查的这么严。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维稳所给发钱,心情竟然还有些激动。
在一片赞扬声中,整个人就开始飘飘然了,原本就内向的他,此刻更是红着脸不知跟左右邻居说什么。
这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未感受到过的热情与关爱,一时竟是鼻子有些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