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玄武道香粉大街,全身是伤,绑着绷带的于二赖躺在床上呻吟,旁边颇有姿色的女子,正在一边为他熬药,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什么。
“就你逞能,被人扇呼几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玄武道有本事的人那么多,缺你一个了。”
“维稳所还没说什么,你们就带着一大帮子人,咋咋呼呼的去找治安司跟贵姓的麻烦,你以为你是老伯啊?”
“隔壁街的王大头死了,尸体都没带回来,靠着他的那几个女人一大早的给他嚎丧,没了男人,她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若是老伯倒了啊,这玄武道彻底没了规矩,她们的下场更惨……”
大清早的,听着女人唠叨这些,本就有伤在身的于二赖更觉心烦,骂道:
“你还有完没完了,唠唠叨叨的碎嘴子,你是又看上哪个相好的了,想把老子烦死是不是?滚滚滚……”
女人见他轰自己,眼晴一斜,眉毛一立,就想刺他几句,可一想这家伙现在还受着伤呢,忍了忍,把话给吞了回去,一言不发的继续熬药。
女人是于二赖的相好,同样也是他手底下接客的姑娘。
于二赖从小出生在玄武道,他的母亲就是做暗娼的,他连自己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跟着母亲姓。
后来,有一个小帮派的头头看上了他母亲,便时常光顾他家的生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于二赖,从小就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每次那帮派头头过来,他就叫对方“爹”,殷勤的伺候,那头头无儿无女,见他懂事,就收了他这个干儿子。
把一身的本事教给了他,还说以后要让他继承自己的帮派。
母亲自然是眉开眼笑的,觉得找了个好靠山,也就不再做那生意了,然而没过多久,帮派头头被人砍死了,帮派自然也就散了。
母子两个又过回了曾经的日子,那时的于二赖还小,只有十来岁,但也知道便宜后爹教给他的武功是立身根本。
每日里勤加苦练,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组织起自己的帮派,带母亲再过上好日子。
结果没几年,母亲就因为染了脏病死了,于二赖便只能开始自食其力。
不过几年的苦练,着实让他有了些本事,说起来也是位元气外放的四品高手,他又心狠手黑,一般人很少敢惹他。
十五岁时加入第一个帮派,没多久帮派老大被人杀了,成员作鸟兽散,然后他又加入了另一个帮派,老大又被人杀了。
如此这般,参加一个帮会,不多久后老大就会死,兜兜转转的见证了七八个帮派的覆灭,由此一来,尽管他身手不错,但别人也不敢再要他了。
觉得他是个丧门星,谁收他谁倒霉。
那一年于二赖十七岁,没人收,那他就自己单干,思来想去,弄个帮派肯定是不成的,这玩意儿死亡率太高。
再说了,他也没那个实力,更没那个底气搞帮派,然后就想到了母亲的职业,就这样,他带着几个相熟的弟兄到了粉香大街。
专门为几个半掩门的暗娼提供安全保护,比如嫖客要是不给钱,想要白嫖,与暗娼发生矛盾时,那就该他们出场了。
视情况而定,要是白嫖的客人有背景,比如是哪个帮派的,他们就跟人搭关系,然后再搬出粉衣楼,吓唬一下对方。
说起来,做这一行当的女人,以前虽然给粉衣楼交保护费,但人家就是借着个名目收钱,根本不存在“保护”一说。
可是于二赖这些人,或多或少的跟这些粉衣楼那边有点交情,粉衣楼成员看在以往吃饭喝酒请白嫖的面子上,也会站出来帮他们出头。
一般情况下,对方不想把事情搞大,基本都会结清嫖资。
还有一些是没有背景的,这种就好收拾了,打一顿,抢光对方身上的钱,一部分自己等人分了,一部分给暗娼。
而且,他本就是土生土长的中都人,又会来事,跟治安司负责这边税收的捕快大老爷,也能攀上一些交情。
娼女们本就收入不多,还要给粉衣楼交保护费,刮不出多少油水,于二赖请捕快大老爷白嫖了几次,喝了几回酒之后,人家也就不提收税这事了。
因为他手上功夫了得,面子又大,为人又仗义,不知不觉名气也就起来了,加之他原本“丧门星”的名号,别人也很少在他这边找麻烦。
如此这般,几年下来,二十五岁,便已有六品的份量,香粉大街这边投在他名下,寻求庇护的娼女就足足有二十多个。
手下跟着他混饭吃的兄弟,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人蹿腾他说“老大,咱们也弄个帮派吧……”,于二赖颇为心动,但是顾虑到罩着这个行当的是粉衣楼。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应该先跟粉衣楼打好招呼,把自己的“帮派”挂靠在他们名下,可是粉衣楼的管事心太黑,张口就要一万金。
把他全部的身价卖了都不值这个数,再说,帮派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