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造前府,巧铸殿,掌门办公的地方。
黎不明放下手案,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随后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
“都查清楚了?”
“是!全都查清楚了,董商言这些年来一直与郑八命有所往来,书信密文不断,甚至还泄露过我神造许多机密,致使飞龙掌门在时,十分被动。”
下方这话之人,竟是那一直以来与黎不明作对的“沉铁使”沈文错。
只听他继续沉声道:“近来因掌门纠查力度过大,他害怕事情败露,更是准备叛出神造,暗中转移家产,彻底投靠大枪郑八命。”
“而且,还联系了那几家与他关系最为紧密的大族,让他们也带着家资,一同前往镇州,这对我神造来讲,无疑是重大的打击。”
黎不明长叹一声,放下茶杯,无奈摇头道:“他这是何苦呢?以郑大枪刚愎的性子,去了镇州,他也是寄人篱下,出卖本门,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文错亦是叹息,道:“当年,为了争玄珍使这个位子,他与朱在行起了冲突,两人积怨已久。”
“后来因朱在行最是忠心于飞龙掌门,胜了董商言,成为玄珍使,那时他便已心生怨愤。”
“更加之没多久,朱在行得意忘性,专门找他麻烦,甚至还当着他的面,一口吃了他儿子的半个脑袋,这是杀子之仇。”
“而飞龙掌门,却只是轻微的处罚了一下朱在行,便放了过去,董商言自然怀恨在心,但他也知飞龙掌门的性子,因此只能忍着。”
“直到后来,飞龙掌门跟郑大枪打了一架,两人也算是不分胜负,更加之其后郑大枪知道了董商言的事情,于是便暗中派人过来联络。”
“毕竟整个北大环只有大枪才能与飞龙掌门相抗衡,董商言想要为子报仇,他觉得这是个希望,于是便投靠了大枪。”
“此中往来,文书上都写的清楚明白,掌门已经看过,我便不多做陈述。”
这又是飞龙留下的烂摊子啊……黎不明长叹一声,看向沈文错:“这事总要抓个现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沈文错道:“明夜里,子时末,从东大码头出发,过迷雾大阵,到流风岛,那里有十艘大船接应,出了凌灵湖,走的是东北边的崎水河。”
“那边有与董商言关系最深的几家等着,崎水河后再走陵远江,过了江盈城,三五时间便出了宛州,然后就是走旱路。”
黎不明道:“那就这样吧,把人手都安排下去,事情你与杨去病去办,我便不出面了,毕竟当年董师兄是站在我这边的。”
“飞龙刁难他,他这算是在为我受过,我舍不下这个脸面,但背叛本门之罪,董商言却实实在在的,擒下他后,以门规论处。”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却不可过于为难他的家,有罪的判,没罪的放过,务必查点清楚。”
沈文错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便在这时,有黑甲士过来禀报:“掌门,大事不好,烈火使疯了!”
“什么!?”
听到那这话,黎不明大惊,连忙与沈文错一起,去往后府。
不多时,到霖方,只听名为“如水殿”内,传来万俟雨修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哈哈哈,老夫没疯,就是高兴……呜呜哇,老夫只是伤心……”
……
黎不明的宅院内。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喽,无间道嘛。”
李道信步游庭的走在没有多少花草的花园里,路过一处喷泉时,顺手拘了把水,随口道:
“这么大个宅子,竟然破败成这样,喷泉里的水都这么少,唉,这得穷成什么样啊,在这神造门,咱们怕是很难争到钱了,扣的要死。”
他身边,跟着江婉,白珠,初,朱耽四个伙计,几个人随意聊着。
朱耽看了看色,觉得是时候准备食材了,便道:“老板恩主,时辰不早,我去做饭了。”
“嗯,去吧。”
朱耽拄着拐,便要向着厨房走去,他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李道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哦,老朱啊,忘了跟你,周曼方才派人来告诉我,你的假腿已经造好了,让你明去试试,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良的。”
朱耽一听这话,激动的热泪盈眶,立马就想跪下磕头,但又想到“本门不跪”的原则,生生止住了。
沉沉躬身道:“多谢老板恩主。”
李道嗯了一声,道:“行了,去吧,我想吃四蒸红脸鲤。”
白珠叫道:“耽哥,来份炒冷面。”
江婉道:“清水煮白鱼,主食一碗八精细蒸饭,拜托了老朱。”
初连忙道:“我要……我……我我,我全要!再来一盆大米饭!”
朱耽含泪点头,一时凝语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