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种团伙就像是四处蔓延难以根治的的牛皮癣,这一方赶走了,又会在另一方猖獗起来。
这样的事情随处可见,只是梁纾月从那以后便不会再给乞丐现金了,若是得空,她会去超市买点什么给他。
“我知道的。”阮玉说。
“但是他讨不到足够数量的钱,完不成任务,不仅没有饭吃,还会受到打骂。”
梁纾月因为他的话微微一震。
他说得也没错。
她只想着给他们钱也拿不到,反倒让坏人得了逞,却没有想到过,虽然这些钱他们拿不到,却可以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因为完成了一天的任务少受一次惩罚。
梁纾月叹气,他们不能为那个孩子做些什么。
“小时候,我爸爸也带我来过游乐园。”阮玉突然开口,眼睛盯着每一层都是不同颜色的棉花糖。
梁纾月诧异。
阮玉父亲带给了他们很多不好的回忆,阮玉几乎没有提起过他爸爸,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更是闭口不提,这仿佛成了两人不约而同不去碰不起谈的禁忌。
阮父在没有赌红眼还清醒的时候也有温存的时候,某天没有输反倒还赢了一点小钱的时候觉得孩子平时被他打骂心疼起来,带阮玉去过一次游乐园。
阮玉抿唇,明明甜丝丝的棉花糖化在嘴里却成了苦涩的滋味:“他给我买过一次棉花糖,说只要我和他一起生活不要去找妈妈,他就会经常带我来。”
“妈妈已经离开他,他说我要是也走了,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阮父是孤独可怜的,更是可恨的,是他自己一手摧毁了本来可以圆满幸福的家庭。
“我也不能离开他,因为妈妈不会要我,没有爸妈的小孩很可怜,比被他的竹条打还要可怜。”
阮玉那时只被竹条打已经很可怜了,还有什么比竹条更可怕的呢?
可是后来他懂了。
“所以那个孩子真的很可怜。”
没有父母的疼爱,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每天只能坐在人最多的地方,用一双无邪的眼睛期待着路过之人的一点施舍。
“小玉……”
梁纾月不知道他是不是触景生情了,一时有些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对自己的孩子,不会像他以前那样对我,对妈妈。”阮玉捏着那根棉花糖,轻轻说道。
语气很轻,说得却很认真。
笨蛋,明明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
看来父亲对他的伤害一直以来都很深,让他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