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过来。”
一个清朗的男声唤道。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聂芬芳睁开一只眼,那只长相凶狠的狗就停在离自己半寸的地方,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再进一步,而是转移方向向声音来源走去。
没,没咬我?
聂芬芳有些错愕,刚刚那恶犬扑过来的架势像是拦也拦不住要把自己狠咬一顿。
她感激地望向那个救自己一命的声音来源。
入眼是纤尘不染的白色,往上看去,那人着一身白大褂,身材高大,一手握着笔和表格,一手抚着胸口,神情里还带着隐隐痛色,显然是刚刚自己撞倒的那个人。
聂芬芳的瞳孔微微放大,这脸她记得,这人不就是上次捡尸把她带回家的那个变态男吗?
“是你……?”
那人显然也认出她来,一脸震惊地瞪着她。
为什么他总能“撞”见她?
一见是上次把自己带回家的那个变态男,聂芬芳刚才那点感激立刻一扫而空,三两下爬起来,也瞪着他:“你什么你!”
聂芬芳才知道这男人是这家宠物医院的医生,他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就算了,还是这医院的负责人。
追着聂芬芳跑的那只狗来自于宠物医院收留的一批流浪狗,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大概是因为管理疏忽让这狗从笼子里跑了出来,四处乱窜才偷溜进了聂芬芳所在的休息室虚掩的门。
虽然这狗只是长得凶恶,实际上没有恶意,只是因为狗的天性一见人跑就爱追,并没有想咬她,但是一想到这狗在她睡觉的时候把自己舔了个遍,刚刚还追着自己跑了一条走廊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管怎么说,是宠物医院管理失误,她怎么说什么也不愿意就此罢休。
“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书尧从没有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女人,他都已经答应因为被黑子吓到的补偿,她还不依不饶。
“首先你是不是该向我道个歉?”聂芬芳双手环胸,斜睨周书尧。
周书尧无可奈何:“医院管理不善把狗放出来吓着你是我们的错,这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不是这个。”聂芬芳瞪他,上次从他家出来匆匆忙忙的没来得及找他算账,后来才想起自己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她瞄了一眼他的胸牌,现在她不仅知道了,连工作单位都弄清楚了。
兽医当久了,看着衣冠楚楚人模人样,暗地里有带陌生女人回家的癖好,人面兽心,聂芬芳暗呸。
“?”周书尧并不觉得他上次做错了什么,一时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敢做不敢当,居然还装傻,她对眼前这人更加鄙夷:“难道是捡陌生女性回家次数多了,上次的事就忘了?”
周书尧恍然大悟,她上次一醒来就骂自己流氓变态,然后匆匆就出了他家,看来现在她还觉得是自己图谋不轨要带她回家。
周书尧耐着性子解释道:“上次是你喝醉了我没办法才把你带回家。”
“打住打住。”聂芬芳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喝醉了和你有什么关系?”还说他不是专门捡尸的变态男,分明就是盯着那些喝醉的女性下手,什么叫没办法……
“我也想知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周书尧已经没脾气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哪天谁抓着我不撒手,还大哭大闹。”
“我哪知道谁对你大哭大闹……”声音突然小下去,消失在最后一个尾音。
聂芬芳对那天晚上那点点零碎浅薄的记忆似乎被他的话勾起了一点点。
怎么好像……真的有这一回事?
想到这里,她话语里的硬气也逐渐消失:“那你也不能把别人带回家啊,随便放哪个酒店都行,再不济送去派出所也行……”
周书尧不想和她争辩,应和:“是是是,下次绝对不再这样了。”下次在碰上这种事他决定直接甩手不管,爱睡大街就睡大街,免得还被人误会。
聂芬芳摸摸鼻子,但碍于面子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误会了人家,眼神不自在地游移:“知,知道就好。”
抱着罐头从医院里出来,聂芬芳觉得自己老脸都丢尽了,咄咄逼人地质问人家,误会人家这么多天,最后才发现是自己的问题。
“喂,妈。”
聂芬芳接起电话,这妈和姐妹玩乐之余还不忘查岗。
“罐头检查完没?”
聂芬芳摸头摸了摸罐头的狗脑袋:“检查完了,健康着呢,改天还能给您找个孙媳妇生一堆崽。”
“我们家罐头还小,你瞎说个什么。”聂妈妈斥道,“对了,你有见着医院里那个小周医生没?”
她说的小周医生莫不是今天那个周书尧?聂芬芳也如是问的。
“对对对,就是他。”聂妈妈笑呵呵,比向外人提起了自家女儿还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