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军在《房思琪的初恋乐园》的推荐语里写道:
这是个恐怖,耽美,像转动音乐盒那样各部位小齿键,又像无数玫瑰从裂缝伸出,绽放的故事。
很像纳博可夫和安洁拉.卡特的混生女儿。在一栋高雄豪厦里,作者可以写出下妻物语那样的洛可可洋娃娃女,迷雾森林的纯洁仪式,但其实是将这件事在时光中慢速地展演。
这真是一本懂得「缓慢的,充满翳影的光焰,骇丽的疯狂」的小说。
秦晓在翻开这本书的时候,这些黑色的小字像是像是一些密密麻麻畸形的小怪物,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捻着页面的手指,她没有勇气看下去,合上书,把它藏在床底的最深处。
她从来都不敢开始读这本书,即使它静静地躺在阴暗处已经很多年,甚至已经开始落灰。
秦晓有一个秘密,一个羞于启齿,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的秘密。
她的同学都以为她是娇生娇养的大小姐,她平时并不张扬,反而很低调,像是故意在减弱自己的存在感。但对奢侈品稍有研究的人就知道她穿的用的虽然粗看并不起眼,但实际上都是贵的吓人的高档品,而且有同学说好几次看到她上下学的时候有豪车专门接送。
班上很多男生都说秦晓是他们的理想型,是仙气飘飘又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类型,家里还很有钱,却不爱炫富。
秦晓没有去可以否认过这些流言。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别人看到的那样。
秦晓躺在豪华柔软的大床上,目光如死灰般呆滞无神,怔愣地看着花纹繁复的天花板中央晶莹剔透的水晶灯,那么亮,那么刺眼……
浴室里“哗啦啦”地响起水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秦晓没有说话,身体异样的疼痛让她不想开口多说一个字,艰难地抬手遮住刺眼的灯光,疲惫地阖上酸胀却干涩的双眼。
那边水声忽然中断,身边柔软的床凹陷,一只手从背后搂住她,模糊间她听到一个属于中年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轻轻对她说:“晓晓,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她紧紧闭着眼睛,眼泪无声淌过脸颊洇湿枕头,手指紧紧地攥着被子,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她昏昏沉沉地陷入了一个深沉冗长的梦。
真想就这样一直睡下去不再睁开,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男人和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在梦里她都要重复一遍这种痛苦?
秦晓像是快要溺毙的人垂死挣扎,却没有用,整个人沉沉地陷落……
她梦见小时候蹲在玻璃落地窗前看着里面的盘腿坐着一排排和她一般大年纪的小女孩,老师站在镜子前向她们示范这新的舞蹈动作。
年轻的女老师手指勾起一个优雅的手型,像优雅的燕子在空中滑过,指尖颤动,她的双臂如同一条蛇,波浪似的起伏。
旋转,折腰,回首,每一个眼波都是秦晓所向往的。
“走走走,还看什么看,看了也没钱让你学。”
母亲抱着才刚刚三岁大的弟弟从商店里走出来,弟弟手里拿着刚刚买的零食,脏兮兮的小手从里面掏了一颗糖胡乱塞进嘴里,见姐姐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中,立刻藏起来气呼呼地瞪着她,仿佛在说“这是我的,不给你吃!”。
秦晓咬了咬嘴唇,最后再瞄了一眼舞蹈室里正在细细讲解分解动作的老师,快步跟上已经走远的母亲。
秦晓家里很穷,本来就不待见女孩,在弟弟出生后,她在家里的地位就更低了。她现在连上学都没有什么着落,更不用痴心妄想来学习舞蹈了。
可是她真的很想学舞蹈。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会偷偷跑来这里瞄一瞄,偷偷看一眼里面老师和学生跳舞的样子,幻想自己有一天也可以穿上练功服。那她一定会认真练习,一定不会像老师在跟前反复手把手教导却眼睛却四处乱转的小女孩一样调皮。
直到有一天,以前鲜少给自己笑脸的母亲突然对自己像对弟弟那样温柔,她把秦晓叫到跟前,问:“晓晓,你想不想学舞?”
学舞?那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事情吗?
秦晓总是乖顺低垂的眸子一亮,重重地点点头:“想!”
母亲对她的反应很满意,笑着说有个叔叔愿意资助她学习舞蹈还可以送她上学,给他很多他们没法给的东西,只是为了方便,她要搬进那个叔叔家,问她愿不愿意。
秦晓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以为只是去那里暂住,等自己学完舞就可以回到家里。
她终于可以学舞了,老天对她真好,秦晓想。
那一天她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快乐,想想明天那个陌生叔叔就会来带她走,他会送她学舞!秦晓兴奋得一晚上没有睡着。
第二天,她家门口停了一辆她只在大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