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躲在被子里哭。

具体什么原因肖艺彤也不知道。

秦晓打电话的时间出了房间肖艺彤当时没注意也没有刻意去听。问她她也不肯说，只说让她别告诉两个老师，秦晓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肖艺彤觉得不放心，还是偷偷给梁纾月发了个信息。

“打起精神好好比赛，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好好把握。”梁纾月拍拍她的肩膀说道。

秦晓轻轻点头，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毕竟这次文化艺术节举办权是晁州市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然是非常重视的一次盛大赛事，主办方请了舞蹈界几个知名的表演者和导师作为评委。

比赛现场几乎座无虚席，梁纾月和聂芬芳坐的位置视线很不错，但聂芬芳没兴趣听几个正襟危坐的评委端着架子为了显示自己满腹的专业知识对一群小女孩过分挑三拣四的点评，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梁纾月倒是没有什么困意，因为阮玉总是动不动给她发信息，实时更新自己收拾行李的动态。

每条信息后面还撒娇似的加一个波浪线。

“姐姐你吃早饭了吗～”

“我已经把衣服都收拾好了～”

“还差一些不重要的日用品我可以去那边买吗～”

末了还加了一个期待的小表情。

阮玉好像只在给她发信息才会刻意用这种可爱的语气。

梁纾月忍不住脑补阮玉用这种语气对自己撒娇的模样。

好像有点萌……

梁纾月突然想，要是阮玉在这里就好了，她真想揉一揉他可爱的脑袋。

终于等到肖艺彤和秦晓上场，梁纾月回复完阮玉，推了推已经睡死的聂芬芳。

她们在场上发挥得不错，和昨天彩排时差不多，两人配合默契，在一些细节问题甚至能够处理得更好。连评委席中间那个恨不得拿副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的女评委也不时认可的点点头。

一曲接近尾声。

可就在结尾旋转做亮相动作时，秦晓右脚突然被左脚轻轻一绊，虽然及时稳住了重心，但还是免不了踉跄一下。

“这个动作根本不应该出现错误，你真的有认真对待我们这次比赛吗？”

评委点评时质问道。

秦晓站在舞台上沉默不语，虽然现场开了空调，她的额角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双手隐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指甲嵌入掌心却全然不知疼痛。

虽然秦晓的整体表现都不错，但这一个低级的失误无疑让评委觉得她不重视比赛，她的分数被拉下好几个档次，而肖艺彤因为稳定甚至有点超常的发挥得了高分。

“怎么回事啊？晓晓不应该这个分数的!”

聂芬芳愤懑不平，想不通以秦晓的水平怎么会出现这种低级的失误。

再说了，就算是有这个错误，那些苛刻的评委的说法也太过分了。

梁纾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台上低眉顺眼的秦晓，目光沉静如水。

当秦晓和肖艺彤下台后，她们便离开位置走向后台走去。

……后台化妆间……

“诶诶诶借过借过——”

“你看，花钿是不是有点贴歪了？”

“咦，我的扇子呢？天哪我不会忘记带扇子了吧！”

后台乱哄哄的，其他参赛选手正风风火火地忙着准备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一边有些微妙的气氛。

肖艺彤将演出服换下来，秦晓在一边默默地拿着卸妆巾擦试着脸上的妆。

从刚刚下台两个人就一直没有说话。

同行的两个人，明明实力相当，甚至秦晓本该要比她跳的更好，现在她们分数却相差悬殊。

肖艺彤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慰秦晓，可这个时候自己去安慰她的话像是在炫耀自己。

犹豫间肖艺彤看见聂芬芳和梁纾月走过来，立刻向她们投去求助的眼光。

“晓晓，你别太难过了。”

聂芬芳走到秦晓身边轻声安慰她，“这种机会多的是，咱们下次比赛好好发挥，打打这些刻薄评委的脸。”

下次……

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秦晓捏着化妆棉的手指微缩，勉强对她笑笑，说没关系。

虽然嘴里说着没关系，梁纾月还是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梁纾月想不明白。

以秦晓的水平根本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动作本身难度就不大，这段舞蹈也是秦晓反复练习过的，怎么可能会失误？

秦晓分明是在故意犯错，她故意不想在这个比赛中有好成绩。

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直以来热爱舞蹈，总以接近完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秦晓宁可故意犯错也不愿意在这次比赛中有出彩的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