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厕所门被敲响,外面响起肖艺彤不甚确定的声音,“秦晓,你在里面吗?”
秦晓抬起脸,精致的舞台妆已经被泪水弄花了,她顾不上那么多,胡乱地用手蹭去脸颊上残留的眼泪,应道:“在。”
“马上轮到我们了,梁老师让我来催你一下。”
“好,我补一下妆,马上就来。”
肖艺彤应了一声,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只是催促她快一点就离开了。
秦晓庆幸自己刚刚把有化妆品的包随身带过来了,不然妆花得一塌糊涂又会引起别人注意。
对着镜子匆匆整理一下妆容仪表,秦晓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
补过妆后面容已经没有开始的狼狈,娥眉杏眼,苍白的唇被勾勒成嫣红的花瓣状,腮红点缀得人面若桃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十五六岁已经初露少女的情态。
可是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秦晓不再去看镜子,收拾好散乱的化妆品走出洗手间。
出去时秦晓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
但梁纾月见到她时还是发现她眼睛还有些微红,应该是哭过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秦晓想要掩饰,梁纾月也没有多说什么。
秦晓和肖艺彤选了一段汉唐舞作为参赛曲目。汉唐舞和其他古典舞略有不同,如果把常见的古典舞比作江南柔情的小女子,那汉唐舞就是宫廷中温文有礼的女官,既保留了女儿家该有的温柔,又多了些宫廷气派。
整支舞蹈节奏是轻盈快活、优美俏丽,以表现汉唐女子的柔媚婉约和热情奔放的行为举止为主。
论身韵身法秦晓要比肖艺彤更好,但论情感的表达肖艺彤要更胜一筹,总的来说各有各的特点。
当初选择双人舞还是有些冒险的,这个挑战对两人来说都比较大,独舞能够展示个人的特色,群舞注重配合,但双人舞两者必须皆备,无疑是把两个人的身韵,技巧和表达能力拿在明面上对比。
若两个人都跳好了,皆大欢喜,若是有一个人出了差错,无论是多么细微的不足都会被放大,那两人的成绩就可能是云泥之别。
彩排时秦晓没有太受情绪影响,两人的发挥基本上都比较稳定。
梁纾月在结束后给她们大致讲解了一些比赛时要注意的一些细节,亲身给她们示范动作,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像是仿佛是汉唐画中走出来的女子。
阮玉看得有些出神,思绪飘游,想起那时每当梁纾月要去学舞的时候自己就自觉地换好鞋子,站在玄关处等梁纾月出门。
梁纾月会打趣说自己就算忘记带舞鞋也不会忘记把他给带过去。
阮玉不吵不闹,乖得很,补习班老师也不会阻止这个不交学费的旁听生。
梁纾月练舞他自己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她和其他人一起跳舞,但每次下课她的同学跑过来逗阮玉的时候,阮玉就只敢躲在梁纾月后面,小手揪在一起,只有在梁纾月引导他的时候才会小声地喊一句“哥哥姐姐。”
聂芬芳正好奇梁纾月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
梁纾月只跟自己说过自己在姑父姑母家有个表妹,从来没有说还有一个弟弟。
可这两人好像认识了很久,梁纾月对阮玉的态度完全不像对姑母家人那么冷淡,为什么就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呢。
聂芬芳想不通,支着下巴在梁纾月和阮玉之间来回打量,梁纾月和阮玉长得不是很像,却又好像是有一两分相似,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相似。
还是没有忍住好奇心,聂芬芳问阮玉:“那什么,小玉啊,你和纾纾应该不是亲姐弟吧?”
聂芬芳本是无心,但这个问题恰好踩着了阮玉的痛处,原本一双明亮的眸子倏地黯淡下去。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在幻想要是和梁纾月能有哪怕是一点点血缘关系。
也许这样的话梁纾月那时也不会那么恨他,不会想要赶他走,因为那样的话只有他才是这世上最亲最近的人了,他也能够名正言顺地留在梁纾月身边。
可惜他们没有。
“我猜你们应该是远房亲戚吧?”
聂芬芳还在自顾自地推测,说完才发现阮玉神色有些异常,她自知说错话了,解释道:“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们不亲,我看你们不是很像还以为你们是远方亲戚,一个像爸一个像妈的兄弟姐妹也有很多。”
阮玉垂眸:“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
虽然觉得他们不是非常像,但聂芬芳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没有血缘关系。
难不成他们是组合家庭?
不管怎么样,这些问题比较敏感,聂芬芳再没脑子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转移话题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一问一答着,直到梁纾月讲解完带着两人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