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与温倾慕赶过来时,只见温雅呆呆注视着平静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倾慕朝前紧走了几步,“温雅,你怎么了?”
温雅扶着丫鬟的手站起来,转身看见来人是自己嫡姐,又看了看旁边的沈妙言,因为刚刚杀过人,她的嘴唇还在忍不住地哆嗦。
温倾慕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不禁蹙眉:“你到底怎么了?”
温雅满脸犹豫,王爷说,要她嫁祸给沈妙言,可是嫡姐居然也跟着过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嫡姐曾做过王爷的正妃,她觉得王爷还挺喜欢嫡姐的,否则也不会在嫡姐跟花容战私奔后,还不肯休弃她,仍旧将她好好养在府中。
若是嫁祸给嫡姐……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便再也无法驱除。
她的手心全是细汗,紧盯着满脸关切的温倾慕,若是嫁祸给她……
温倾慕死了,王爷就不会喜欢她了吧?
这时,不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沈妙言偏头看去,晋宁王府的侍女正匆匆带着宾客们往这边赶来:“各位大人,就是那边!”
她直觉不妙,一把扣住温倾慕的手腕:“温姐姐,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还没迈上两步,背后忽然有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
温雅握着小刀的手在发抖,“你们不能走!”
她说完,收了刀,猛地转身朝赶来的人群大喊:“不好了,我嫡姐将挽挽推下了水,大家赶快救人啊!”
温倾慕陡然睁大双眼,混在人群中的楚随玉同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温雅在说什么胡话?!
几个会水性的丫鬟嬷嬷们已经跳了下去,温雅奔到楚随玉和夏侯铭面前,哭诉道:“嫡姐和挽挽起了争执,我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嫡姐将挽挽推下水!我就连忙派了丫鬟去找你们过来救人!呜呜呜……”
“你说谎!”沈妙言走过来,“我和温姐姐在湖边散步,是你派人过去请我们过来!我们才刚刚到这里,夏侯挽挽落水,根本与温姐姐无关!”
温雅只一个劲儿地哭诉:“我和挽挽玩得那么好,不是嫡姐推的,难道是我推的吗?沈妙言,你虽然与嫡姐交好,可也不能这样睁眼说瞎话啊!”
夏侯铭双瞳发赤,奔到湖岸边,只见几个丫鬟浮出水面,还托着一个人,正是夏侯挽挽。
他连忙将夏侯挽挽平放到地面,拍了拍她的面颊,可一丝呼吸都没有。
他拼了命地用急救法子救她,然而皆都无用。
府医赶了来,仔细检查一番后,无奈地摇头。
夏侯铭一把攥住那府医的衣领,双眼赤红:“你摇头做什么?!挽挽死了吗?!”
沈枫陪着他,将他扶起来,他走到楚随玉面前,恶狠狠盯了眼温倾慕,冷声道:“王爷,挽挽死在贵府,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是要凶手以命偿命。
“那是自然。”楚随玉心中虽然不悦,瞥了眼嚎啕大哭的温雅,勉强应下。
他并不打算让温倾慕丢掉性命,于是转向温雅,淡淡道:“雅儿,到底怎么回事,你重新说一遍。”
温雅注意到他眼中凌厉的威胁,虽然有些怕,可这是陷害温倾慕的好机会,她不能放弃……
这么想着,便按照最开始说的,又说了一遍。
楚随玉脸色难看至极,夏侯铭已经不耐烦起来:“王爷如此犹犹豫豫不肯断案,不如请皇上过来吧?”
“不必。”
楚随玉断然拒绝,他决意牺牲温雅,却不知如何开口。
踌躇良久,忽然听得不远处响起唱喏声:“皇上驾到!”
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楚云间身着常服,显然是收到消息,匆匆从宫里赶来的。
众人正要下跪行大礼,楚云间抬手示意免礼,瞥了眼躺在地上的夏侯挽挽,抖了抖袍摆,在侍卫们搬来的大椅上落座:“怎么回事?”
夏侯铭拱手:“启禀皇上,温倾慕推挽挽下水,害死了挽挽!”
因为悲痛,他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沙哑。
他已经失去了弟弟,如今,竟然连妹妹也没了……
“温倾慕?”楚云间把玩着腰间玉佩,凉悠悠的视线落在温倾慕脸上。
温倾慕缓步上前,“皇上,臣妇并未谋害夏侯挽挽。”
她孤身一人站在风中,绯红色裙摆飞扬,看起来孤绝冷傲如冬日里的梅花。
花容战心疼不已,正要上前,却被君天澜拦住:“不可冲动。”
他只得生生按捺下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眼睁睁望着那个倔强的女人。
楚云间摩挲着玉佩,并未看温倾慕:“可温雅说,是你下的手……”
沈妙言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她早已想明白了今日这出局是怎么回事。
温雅不会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