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前来观礼的宾客皆都落座于观礼席上。
场地中央的位置,摆着一张小几,上面放了一份饭和一杯醴酒。小几旁是一张空置的席子。
角落精致的香炉升起袅袅轻烟,靠东侧的位置上是另两张席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三套崭新的女子衣裙。衣裙北侧则摆着一只盥,里面盛着清亮的温水,还搭着块干净的新毛巾。
楚国筝琴技艺最好的几名女乐师坐在角落,慢条斯理地弹奏出《高山》、《流水》等优雅的乐曲。
厅中一片肃穆。
夏侯挽挽坐在沈枫身边,满脸都是艳羡和妒忌。
她及笄时,仪式可没有这般隆重!
肃静之中,君天澜起身,声音淡漠中透出些许郑重:“今日,本座的义妹行成人笄礼,感谢诸位前来观礼。”
楚云间端着茶盏,半垂下眼帘,雅致的俊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君天澜望向大厅门口,停顿了许久,才放轻了声音:“妙妙,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众人皆都望向大门,只见四名侍女簇拥着一位身着雪白色滚朱边童女服的小姑娘,正缓步跨进门槛。
那小姑娘梳着整整齐齐的双鬟髻,白嫩的面庞上还是一团稚气的模样。
她在场中央站定,一旁观礼的温阁老对身边的妻子微微颔首,阁老夫人便站起身,在君天澜的陪同下,走到东阶下,于盥中洗手。
及笄礼上需要一名正宾,一般由德才出众的女性长辈担任。
众人一愣,国师竟然请动了阁老夫人来担任正宾……
端严的乐曲声中,拂衣小小声提醒:“小姐,转向东正方向。”
沈妙言连忙照做,花容战作为有司,笑呵呵地过来奉上罗帕和发笄,阁老夫人走到沈妙言面前,高声吟颂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沈妙言不大听得懂她在说什么,拂衣轻轻推了推她的背,她连忙端端正正地在席子上跪坐下来。
阁老夫人解开沈妙言的双鬟髻,从花容战手中所捧托盘里拿过发笄,重新为她束发加笄。
等梳完头,阁老夫人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谢陶是今日及笄礼的赞者,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沈妙言,象征性地帮她正了正笄。
花容战捧来一套素衣襦裙,谢陶接过,便同沈妙言一道往东房而去。
两人进了东房,谢陶掩上房门,沈妙言才一屁股坐在大椅上,“什么及笄礼,真是无聊透顶!我饿死了!”
说着,顺手从桌上的点心碟子里拿了吃的塞进嘴里。
谢陶将襦裙展开,“别吃了,那些人还等着你呢!来换衣裳!”
沈妙言三两口吞下点心,将那套素白的襦裙套到身上。
这襦裙色泽纯丽,没有任何纹饰,腰间只系着一条细布腰带,十分素朴。
她和谢陶绷着脸回到大厅,面向东正方跪坐在席子上,阁老夫人重新盥洗双手,接过花容战递来的发钗,吟诵出声:“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她念完祝辞,取下沈妙言发髻上的笄,为她簪上那副崭新的发钗。
谢陶再度为她正了正发钗,又从花容战手中取过一套与发钗相配的曲裾深衣,朝宾客作揖后,往东房而去。
沈妙言穿上曲裾深衣,这衣裙乃是淡金色的,用暗金色的丝线挑出山茶花暗纹,非常的端庄奢华。
谢陶帮她把巴掌宽的金缕丝腰带系好,笑道:“这样华贵的颜色,只有妙妙你能衬得起来呢。”
沈妙言低头摸了摸这套曲裾深衣,这样贵重的衣料和特别的纹饰,一定是四哥吩咐人特地订做的。
她心里暖暖的,挽住谢陶的手,娇笑道:“阿陶,等你及笄,我也要做你的赞者!”
及笄礼上的赞者,一般都是由笄者最好的姐妹担任。
“好啊!”谢陶眉眼弯弯。
两人一道回了大厅,沈妙言正正经经地对宾客们行了拜礼,以示尊敬。
她在席子上跪坐下来,阁老夫人第三次盥洗双手,走到她身后站定。
花容战这次捧来的是一套纯金打造的深金色钗冠,做工非常精致玲珑,钗头雕刻成一枚小巧的山茶花。
君天澜静静看着阁老夫人为沈妙言戴上那套钗冠,凤眸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他亲手设计的这套钗冠,与小丫头非常配。
旁边的楚云间默默看着,如果他与她的婚约还在,那么等及笄礼过后,她本该成为他的皇后的……
谢陶象征性地为沈妙言正了正钗冠,从花容战手中接过盛放着大袖礼裙的托盘,陪着她一道往东房而去。
沈妙言迫不及待地吃点心补充体力,谢陶将大袖礼裙展开,两人都有些晃神。
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