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绪到书阁那边时,里头正好传来拍桌子的声响,推开门进去一看,林如练正嘶嘶地揉着拍痛的手掌,而兄长面对着几近暴跳如雷的弟弟,一如既往的不为所动,仍然平平静静坐立在桌案前。
林如练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转头看到林微绪来了,眼睛亮了亮,顿时也顾不得手掌还痛不痛了,把林微绪拉到了桌案跟前,指了指兄长,开始一顿批判
“阿姐!你快过来给我评评理,大哥他管人管上瘾了,我今年都十九岁了,平时这不许那不许的也就罢了,现在还不准我追未来媳妇,这太过份了!”
林微绪静了一瞬,撇了他一眼问道:“你哪来的未来媳妇?”
林如练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刚才嘴瓢了,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说,“阿姐那什么,现在还不是媳妇,不过,肯定也是迟早的事情。”
林微绪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谁啊?”
“就,就是当初在永安郡救过我的陈太医陈墨兮啊……”提到喜爱之人的名儿,林如练更加不好意思了,说话都有点轻飘飘的,像浮在云端上。
一边飘一边忍不住想到昨日陈墨兮坐在他马上的场景,就觉得他当时如果骑马的速度快一点,陈墨兮肯定就忍不住抱他了……
而在他脸红心跳想着不着边际的东西时,林微绪也慢慢想起来,陈墨兮是当初太医局派去永安郡救人的其中一名太医,不过让她颇为怪异的是:“你当初不是挺讨厌人家陈太医吗?”
“我”林如练坚决不肯承认自己那时候说过陈墨兮坏话,眼睛一闭一睁就说,“我那时候脑子不好!”
林微绪倒是头一回看到自家弟弟有这样的念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遂只是不解地看向兄长问道:“哥,刚刚如练说你不同意他追人家陈太医?”
“嗯,”林寻言很冷漠地下了定论,“他们不适合。”
林如练听完顿时又炸毛了,“哪里不适合了?陈太医昨天还收了我的礼物,她要是对我没意思,怎么可能收我礼物,还坐我的马,她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林如练这会儿完全忘了昨天是自己强行要人收下礼物又强行要送人回家这件事,就是笃定了他跟陈墨兮肯定是天生一对的。
“林如练,你清楚别人的底细吗?”林寻言冷脸道。
林如练被兄长堵了这么一嘴巴,愣了一愣,非但没理解过来兄长的真正含义,还自顾自地歪解起来,“对哦,哥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都还没见过陈太医的家人!我下次得找个时间见见她家人,这样陈太医就不会觉得我对她是一时冲动了!”
林寻言:“……”
话说到这里,林微绪基本也听明白过来,兄长这是对陈墨兮留有余地,并没有完全告知林如练别的事情,林微绪也看不下去弟弟这么犯蠢了,只得拍拍他肩膊,“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跟哥说。”
“好的,”对此,林如练表示求之不得,他现在就怕再说下去,大哥真的要活生生拆散他和陈墨兮了,于是朝阿姐投去了感恩戴德的目光,“阿姐你帮我跟哥多说几句,我这次真不是玩闹的!”
说完,林如练生怕被大哥留下,赶紧拔腿开溜了。
等林如练走了,林微绪这才无奈地转头回去,面向兄长:“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陈墨兮是北昭留在京城的一名细作。”林寻言道。
这话倒是让林微绪微微诧异地挑了眉,随即沉吟了片刻道,“不过据我观察,陈墨兮考进太医局至今,并未闹出过什么事来。”
林寻言却自始至终冷静沉稳得没有半点感情可言,“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林如练跟一名细作谈感情,不是引火烧身吗?”
林微绪是认同兄长所言的,便点了头道:“这样吧哥,既然陈墨兮是北昭那边的细作,这事我回头找成阙说一下吧。”
林寻言看了她一眼,想到成阙毕竟是北昭太子,加上林微绪跟成阙又是师兄妹的关系,林微绪出面确实比他合适,因此应声道:“嗯,也可以。”
“陈太医那人吧,当初永安郡出事的时候,我见她一直在救人,并未趁机做过什么坏事,我到时问问成阙,看看陈墨兮是什么状况吧。不过感情上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看林如练自己吧,他也不小了,有辨清好坏的能力,哥你不用太担心的。”
林寻言这才缓缓地点了头,揭过了这茬,想到林微绪现在还怀着身孕,不由皱起眉道:“不是让你在府里静养吗?这么冷的天过来做什么?”
“今日私塾那边放假了,我就带祉骄过来看哥了。”
一听到祉骄也来了,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冰冷着脸的林寻言终于神情微变,说“是吗?”,又主动站了起来。
林微绪本来还想出去叫祉骄过来的,结果向来沉稳的兄长比她还亟待似的,表面上仍然沉着淡定,却一声不吭就迈步往外走了出去。
林微绪只好也跟了过去,刚到院子那边,就看到原本还围绕在灵翼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