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灵翼这一番话后,林寻言动作缓缓合上了手里的资料档案,手臂半撑在桌案上,隔了好一会才沉下声道:“拿一身便装过来,我进城一趟。”
灵翼一下子抬了头,略有些担忧地看着林帅,显然并不怎么认可林帅为这事随随便便进城,但一看林帅态度摆明难了很坚决,灵翼也不敢怠慢着,只得遂意回去取了一身便装过来。
林寻言换好一身墨蓝色衣袍,轻裘缓带就出来了。
灵翼忍不住上前道:“林帅,属下陪您进城吧。”
“不必了。”
林寻言抻了抻衣摆,神色平淡拒绝了,兀自从府院离开了。
此时京城凰灵寺上。
临近暮霭落日之时,林清幽刚从主殿祈福完毕,跟凰灵寺里的几位师傅告了别,披上斗篷准备下山离开。
她今日是自己上山到凰灵寺祈福来的,只不过没预想到下山的时辰比往常晚了一些,雪又下得很大,山路也变得不太好走,时不时的就有些打滑。
眼看着天色很快暗了下来,林清幽并不想到时候摸不着路,便想着加快一点步伐。
怎奈正是因为走得稍稍急了起来,林清幽稍不慎没立住鞋尖,这段路好像也因为下雪的缘故比来时更滑的缘故,林清幽脚底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栽倒下去……
就在林清幽以为自己会沿着这最后一段台阶滚下去时,不知身后何时跟了一个人,猛地及时将她拽向了他。
但因为受力过重,林清幽被他抓进怀里的同时,也牵连着他一同滚落了下去。
在滚下雪地石阶的整个过程之中,林清幽一直被紧紧护在那人怀里,不曾遭受半分撞击。
林清幽听到他压抑着发出的几声闷哼,似乎是被什么撞到了的,没由来的心头一紧。
过程算不上有多漫长,但是却让林清幽心惊胆战极了的。
直至最后滚落到树下,那只手臂还很用力抱着她不放,林清幽很吃力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到皇帝那张脸庞以后,愣了一愣。
不过很快她低下头,试着搀扶温承起来,温承却很痛,喘息轻颤着哑声说:“等会……”
林清幽有很清楚看到,温承的手背上擦破了皮,渗着血,后背更是痛到微微弓起,却仍然没有叫出声,就只是低着头很压抑地喘息着。
林清幽跪坐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问:“陛下,您还好吗?”
温承自己缓了一会,也没有要她扶,说“没事”,打算自己撑着树身起来,林清幽哪里放心,连不迭帮忙搀扶温承站了起来。
温承勉强站稳以后,也没有注意自己的伤势如何,而是低头去检查身边的林清幽,“有没有哪里受伤?”
林清幽看着他,愣愣地摇了摇头,喉咙有些被冷风呛得难受,张了张口说:“陛下有带人过来吗?”
温承垂低眼脸,哑着嗓子说“没有”。
林清幽没有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多问下去,想到她的马车还在不远处候着,便就近把皇帝一路搀扶上了马车,本想让车夫直接往皇宫的方向去,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皇帝说,“天司阁比较近。”
林清幽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想到皇帝这次的确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便只好应声让车夫驶回天司阁了。
回去的路上,林清幽想了好久,还是忍不住小声问了出口,“陛下……您怎么会在凰灵寺那里?”
温承平静道:“朕有事来找老者。”
林清幽踌躇了一小会,抿了抿嘴唇仍旧小声讲:“住持他这两日明明不在京城。”
闻言,温承缄默了下来,别开了头,没有再为自己申辩什么。
而林清幽看着他因为忍着痛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冷峻脸庞,也不敢再问了。
因为心里头隐隐约约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待到了天司阁后,林清幽搀扶着皇帝进了阁院内,刚开口命人去传太医,皇帝又说:“不用了,只是一些外伤,天司这边有擦伤的药膏吧?”
林清幽说“有”,把他带回院子的房间内,亲自去翻找了药柜,拿了些能用得上的药膏和纱布等物。
回到坐榻跟前,林清幽俯身低头下来,很仔细小心地为皇帝受伤的手背擦药。
林清幽包扎伤口包扎得很慢,等好不容易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低声叮嘱道:“我只做了简单处理,待陛下回宫以后,还是要找太医重新包扎伤口的。”
林清幽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头,结果冷不丁瞥见,正在沉默注视着自己的皇帝,林清幽一时偏开脸,有点儿眼神躲闪。
温承缓缓收回了手,说:“朕知道了。”
“还有……陛下背上好像也伤得很重,微臣……”林清幽支支吾吾,有点想帮忙,又觉得不太合适。
温承仿佛知道林清幽在想什么,看着她道:“朕知道天司现在很反感朕,背上的伤就不为难天司了。”
“不是……”林清幽本来就只是觉得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