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绪把预想中最好的结果说与兄长听。
但事与违愿的是,到了第二日,地宫外头的风沙并没有退去,相反的,情况还骤然愈发恶劣……
林微绪推开石门,堆积在石门外的沙石涌了进来,裹挟着浑浊的风沙铺天盖地的袭来……
林寻言察觉到状况不对,第一时间及时关上了石门,并且取出干净帕子,拿给林微绪擦脸。
林微绪眼睛被揉进了几颗沙子,接过兄长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几下,勉强擦干净了脸,眼睛也被擦得很红。
她抬起头,泛红的眼睛看着林寻言,“哥,对不起。”
一切并没有好转,就像兄长说得那样,风沙更大了,眼下风沙还席卷到地宫外了,按照方才亲眼所见的那个程度,只怕过不了今晚,地宫就会被沙尘暴活活掩埋……
而早已预料到这样结果的林寻言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么讶异的表情,他只是低眸看到妹妹发红的眼眶,一时心里不是滋味,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你想等拂苏是吗?”
林微绪一声不作地看着兄长,并不觉得想与不想有哪个算得上是好的答案。
“我估算过了,入夜之前,地宫应该不会被风沙埋住,只要在入夜前离开,就还不算晚。哥陪你等,但入夜过后,你必须跟我离开这里。”
这也是林寻言给林微绪的最后宽限……
林微绪缓缓地眨了眨眼睫,终于对兄长点下头,答应说“好”。
她答应兄长,入夜前从地宫离开。
到时候,她会把鲛珠捏碎,助兄长离开这里。
说来也矫情,她只要想到万一拂苏是在她和兄长离开之后从冰川回来,到时候拂苏找不到她,会不会担心她被风沙席卷掩埋了……
她不想会出现那样一幕……
但同样的,她也不能让兄长冒着生命危险陪她等……
所以,如若拂苏真的不能在入夜前赶回来,她只能是先帮助兄长从这里离开,而她自己,很坚定要留下来等拂苏……
她说过的,如果拂苏再敢骗她,她一定会把他咬死。
拂苏不可能会再骗她。
笃定了这一点,林微绪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等他。
……
林寻言有自己的刻算时辰的方法,在地宫里等待的每一刻,林寻言都在石壁上刻上时辰画表,每一划,都是代表正在流逝的时间……
而自始至终,林微绪一直坐在桌前,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寻言刻在石壁上的时辰,每每看到林寻言在石壁刻上一划,林微绪就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无端端的抽紧一下,但表面上却还是要强作镇定。
直至……
直至最后……刻画的时辰表上,就连酉时也被兄长给划掉了……
酉时过去了,距离兄长和她约定的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到来,而石门外仍然只有肆虐的风沙声,再无其他异响……
她并没有能够在入夜前等到拂苏如约而至。
而在这时,林寻言放下了刻石,起身朝她走来,并且收起她搁在床榻边的行李,定定地看着林微绪开口道:“我们该走了。”
风沙已经透过地宫缝隙渗进来,再不走,就真的要被埋在这座地宫里头出不去了。
林微绪的眼眶泛着微红,仍在盯着石壁上被划去的时辰表,直到林寻言拉起了她的手,林微绪方才眨了眨眸子,总算是稍稍回神过来。
林微绪被林寻言戴上了帷帽,跟在林寻言身后。
石门被林寻言缓缓开启,伴随着闷沉的推开声响,石门被打开,风沙劈头盖脸的灌了过来。
林微绪脚步还未来得及往前迈,就被林寻言拉到了身后。
滚滚的风沙声太大了,林微绪听到了兄长在叫自己,又听不太清楚兄长说了什么。
只知那风沙从四面八方袭涌上来,哪怕林寻言在身前为自己挡着也无济于事……
不过须臾工夫,林微绪和兄长两人身上皆被覆上一身黄烟沙土,就连刚戴上没多久的帷帽也在出去的一瞬间就被吹没了……
风沙呛得林微绪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林微绪紧紧攥着手指间的鲛珠,她转头回去,看向了九州尽头的方向,但整个视线被浑浊不清的风沙彻底遮蔽住了,没有拂苏,除了风沙,什么也没有。
在林微绪怔怔地望着九州尽头,兄长抓住她手的手忽然用了力,似乎要冒险将她带离此处。
眼看着要从那忽明忽暗的九州尽头离去,周围却仍是肆虐的的无法辨清方向的风沙,林微绪在那一瞬间凝聚起了内力,不得不要将指间的鲛珠震碎
无论如何,她要确保兄长务必能够安全离开这里。
兄长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不能连累兄长跟着她遭受这前所未有的风沙肆虐……
聚起的力量在那一刻凝至指尖,就要立即震碎抵在指间的鲛珠。
然而,就在内力迸出之际,林微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吼,眼前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