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一边说着,还坚持要把毛茸茸的小脑袋往林微绪后颈伸过去,想要检查到证据。
但是在后领被小鲛嘴巴叼开之前,林微绪再次把小家伙从身上拎了下来,与此同时,她翻身坐了起来,刻意冷了声调下令:“下去。”
小鲛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听到娘亲用这般威严冷淡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顿时竖起了鲛人耳,也不敢忤逆了娘亲,哼哧哼哧从床榻爬了下来,乖乖站在床榻边,黑黑的眼珠子呈着水亮剔透,一眨不眨地看着床榻上的的娘亲说:“娘亲,我下来了。”
“自己把衣服帽子穿戴好。”
“哦。”小鲛揉了揉眼睛,很听话把搁放在榻边柜子上的袄子和帽子抱过来,动作稍显慢吞吞的,给自己穿上了袄子,又歪歪斜斜戴好帽子。
做完这些后,小鲛还很体贴懂事的把林微绪的衣衫也给抱了过来,“娘亲,给你穿穿。”
林微绪愣了一下,按住了小鲛的小手,皱着眉说,“先出去等着。”
小鲛担心地转了转眼珠子,“拂苏说,娘亲现在看不到,要多帮帮娘亲。”
“……”林微绪面无表情的道,“我只是看不到,并不是残疾了。”
闻言,小鲛歪了歪小脑袋,从帽子挤出来的鲛人耳也跟着一上一下地伏动,似乎是在认真思考林微绪这句话。
但不等小鲛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就被林微绪给赶出去外头候着了。
林微绪在里屋换了衣,临了披上衣衫之际,想到小鲛一早起来问的话,不由动作顿了一顿。
她若有所思的伏低了颈背,下颔微微低垂着,抬手碰了碰被咬过的后颈。
指腹所触,依然能够清晰描绘出或深或浅的牙印痕迹,并且摩挲过去的感觉,还有轻微的刺痛。
林微绪知道小鲛嗅觉灵敏,不想一会出去了再被他爬到后颈上来查看什么拂苏的气息,于是又把衣衫扯开,走回床头案几拿了几瓶药膏,放到鼻尖挨个嗅了嗅,找到可以涂抹的香膏,往后颈抹了一点。
想着应该是能够遮住……拂苏的味道。
林微绪想到这一点还挺生气的,那家伙自己都变成那样了,还不忘要在她颈上啃一口。
早膳过后,许白照常过来向林微绪禀报事务,顺带是来接小鲛回京上私塾。
毕竟私塾那边已经催过两次了,骊南把这事禀报给林微绪后,林微绪很理智的想了想,并不觉得小鲛整日待在这里能有什么作用,便让骊南跟私塾那边交代好,会把小鲛重新送过去私塾。
小鲛是吃完早膳了才从骊南口中得知这事的,背上了小背包,跑到河岸边,把这件事告诉了水底下的拂苏。
之后又回到书阁外,知道娘亲在里边谈事情,小鲛也不敢擅闯进去,只是蹲坐在书阁外头的檐下石阶,抱着小背包在揉眼睛。
一等许白出来,小鲛就忍不住闯进去,看到娘亲就在桌案前坐着,眼眶红红地唤了一声,“娘亲。”
林微绪捧着茶盏的手指微微一紧,听出了小家伙压抑的哭腔,以为出了什么事,刚蹙起眉要问,小鲛就跑了过来,抱住林微绪说,“娘亲,小鲛宝宝不要自己住相府。”
林微绪神色一顿,答道:“下学以后,骊南会去接你回到这里。”
闻言,小鲛湿漉漉的大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澈了,鲛人耳都按耐不住支起来,奶声奶气地问:“真的吗?娘亲是真的吗?”
林微绪不是很明白小家伙这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过还是点了头说“嗯”。
得到林微绪的允诺,小鲛这才不伤心了,也忘了再去跟拂苏纠正一下自己的话,就高高兴兴跟着骊南去私塾上学了。
而林微绪这边,和许白谈完京城里头的事情后,并未能让她彻底松懈下来。
她一整日都待在书阁里,凭借自己脑海中的大概思路,绘了一张又一张的布防图,
想等明日许白过来禀报的时候再和许白具体对一下图纸。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捣腾就是快要一天过去了,直到小鲛上了私塾回来,林微绪才意识过来,此时已是临近黄昏。
林微绪尚且还未能绘制出来一张自己满意的图纸,正支着额头,在闭目养神,缓解片刻的疲倦。
就连小鲛什么时候跑进来的都没有注意,直到小鲛扑到她腿上抱住了她,“娘亲!我回来了!”
林微绪怔了一下,稍稍回神过来,低头伸手摸到沾了冰凉凉霜雪的绒毛帽,林微绪抻了抻小家伙身上的雪,又把帽子摘下来掸去霜雪。
小鲛把背包抱放到林微绪腿上,拉开背包,翻出了一本课本,抬起小脸,按耐不住激动的说:“娘亲,今日太傅夸我念的文章很有感情,我也想念一遍给娘亲听!”
林微绪平静眨了一下眼睛,没说什么,只是把掸了小雪片的帽子重新戴回小鲛脑袋上。
小鲛朗诵了起来。
林微绪手肘轻轻撑在桌角,微曲的手背抵着下颔,垂着眸看不出来认真或者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