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微绪醒过来时,眉头紧锁,整个人都不太好。
她先是感觉嘴巴里好像含了什么。
林微绪睁开了眸,眼睛往下一垂,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正啜着拂苏的手指。
“……”
而那家伙不知何时爬上的榻,还把枕头放在她臂弯底下,因为身高腿长,躺下来的时候腿微微屈着,整个黏在她怀里,有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侧。
活像一只小狼崽。
林微绪肩背僵了僵,轻吸一口气,很快做出反应,抬手抽出他的手指,停顿一下都没有就把仍然熟睡当中的小鲛人给扔了下床。
尔后,床底下传来一声鲛人的痛哼声。
林微绪冷着脸没理,她低头,打量了下自己,
红艳的嘴唇微张,浸了一点光泽的。
林微绪抬指用力按压了下唇角,缓了缓呼吸,一下子掀开了床幔,表情冷漠阴沉,盯着被她摔在地上的鲛人,在想给他什么死法。
拂苏被迫从床榻扔下来醒了以后,坐在地上怔怔地抬头,看到林微绪掀开幔帐,也没有委屈她为什么把自己摔下床,而是担心地问:“大人后背上的伤口还疼吗?”
“昨夜大人睡得很不安稳,我不放心起来看了下,发现大人伤口复发了,所以……咬破手指头给大人喂血了。”拂苏说着说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逐渐低微下去,“没想到后来大人一直咬着我手指不放,我……”
话音未落,一截彼岸鞭甩过来,勾住了他的剜骨拖拽着他整个人往床沿狠重一带。
林微绪用彼岸鞭逼迫拂苏张开着手,她目光冷淡地打量了两眼,的确从鲛人那只手指发现了被咬破的痕迹。
而鲛人的脸色看着也比昨日还要白。
尤其是这会儿被她粗暴地绑着手腕拽过去,嘴唇咬得紧紧地,一副忍着痛,敢怒不敢言的的样子。
林微绪暂且把啜手指这事搁一边,问:“我让你上榻了吗?”
“没有,可是……”
“别给我强词夺理,错了就是错了,滚出去跪着。”林微绪这次铁了心要罚他,哪怕鲛人眼巴巴看着她也没有用。
拂苏听了她的训斥,倒也没有为自己狡辩,等林微绪收回彼岸鞭了,他默默地起身,出去跪着了。
林微绪在屋里整理好衣着,方才推开门出去。
外边的雨停了,檐道上还泛着潮湿的水汽,滴答滴答沿着台阶渗流。
拂苏就跪在门外,他肩颈挺拔,一身洁白衣摆垂在身后,时不时会被檐下的雨水溅湿到。
看到门被推开,拂苏抬起头,看了看林微绪,却也没有求饶的意思。
林微绪更是冷漠,只淡淡撇了他一眼,连话也没跟拂苏讲一句,便径自绕开他走向了曲廊另一边。
没有告诉拂苏要跪到什么时候,也没有告诉拂苏她什么时候回来。
出了小院后,许白很快跟了上来。
许白是一开门就看到拂苏在院对面跪着了,许白看着情况不太对,便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这会儿跟在国师大人身后,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国师大人心情并不好,便更没敢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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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边,一道暗卫身影穿梭过水上山庄几重曲廊,最终抵达了一处寝宫外。
高公公在殿外守候已久,看到暗卫回来,什么也没有多问就把门打开,带人进去了。
“陛下,这是属下调查到的所有文卷资料,拂苏的确是南诏国一位不受宠的小皇子,在南昭亡国之前,一直被困居废弃宫院,不曾有机会离开过南昭。后来南昭被国师统筹剿灭,拂苏作为俘虏被押回京城,紧接着没过多久,拂苏就被国师带回国师府了。”
暗卫一边交代着事宜,一边把搜集到的文卷呈给了座上的皇帝。
皇帝翻了几页,并未能找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看了一会便把手边的文卷往桌案上随手一搁,靠回座背上闭眼沉思了片刻,开口唤了一声:“高公公。”
高公公应声,“奴才在。”
皇帝捻了捻眉心,淡道:“是时候让林相回京了。”
一直低着头的高公公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强作镇定地问:“陛下是说……前朝的那位林相吗?”
皇帝冷笑:“不然还有第二位?”
高公公连不迭跪了下去。
也怪不得高公公惊愕,毕竟这位前朝宰相早已退居寒州多年,且这么多年以来从不过问朝野,皇帝这时候把林相请回京……
怕不是要做些什么事的……
“朕为他的女儿择了一门好婚事,他总该回来一趟了。”
皇帝这话说得平静,跪在底下的高公公内心却早已掀起了一阵狂澜……
林相的女儿有两位,一位是当今的天司阁的林天司,一位……是大秦谁也不敢招惹的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