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义士,年方几何?是上国何处人士啊?与何先生如何称呼?”
黎文悦指挥内侍搬来了三张凳子,三人都学着叶开的样子,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身体前倾,待三人坐定之后,阮福映才笑眯眯的开口。
“回大王,我...呃..小人名叫梁文英,是清国蜀省东乡人氏,今年一十有七,何喜文就是我姐夫!”梁文英看起来尤其紧张,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阮福映一听梁文英是何喜文的小舅子,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两位义士呢?不知道在何先生军中身居何职啊?”
“在下黄忠仝,也没什么职位,就是跟着何大哥混口饭吃而已!”黄忠仝的表现倒是比梁文英好了很多,非常的镇定!
“在下周远权,是何堂主麾下香主,化山堂这上千水军,皆由我指挥!”周远权则显得有几分自得!
阮福映一看就明白了,这梁文英年纪小稍显稚嫩很好掌控,黄忠仝应当是何喜文的心腹和中坚力量,周远权虽然听命与何喜文,但有一定的自主权。
心中一想,阮福映就有了计较,“诸位都是上国忠义之士,西山贼本是我阮氏之民,但生来狡诈残暴,先是为一己之私利勾结北郑,叛主祸国,后又为蝇头小利与北郑反目。
此等反复无常、杀人如麻之贼寇,实乃人神共愤!想来诸位在柴棍与龙川等地,对西山贼寇的残暴,应该有所知晓吧?”
梁文英总算冷静了点,他点了点头,“确如大王所说,西山阮惠数次遣兵进攻过我等,不过都被我们打了回去,现在我姐夫在昆仑岛拥兵万余,只要西山贼敢来,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何先生真乃义士也!”阮福映惊叹了一句,随后开口说道:“孤王虽身在暹罗,但也无时无刻不在励精图治、积蓄力量。
幸得暹罗一世王陛下,西洋法兰西主教支持,又有义民千里前来投奔,只等吾弟前去法兰西请来大兵,吾就可起兵驱逐贼寇,兴复广南,届时当还诸位一份清静,只是不知何先生是否能襄助一二?”
梁文英三人对望了一眼,来之前何喜文其实是交过底了的,实际上叶开的说词,是起到了作用的。
何喜文发现,他们确实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西山朝既然已经招揽了莫观扶这个拥兵几万,战船上千的‘东海王’,肯定就不会再费心思来招揽他们的,因为整个安南的油水就这么多,多一个人分,其他人就得少吃一口!
何喜文的态度是,投靠阮福映基本就是唯一的选择了,但是什么时候投靠,如何投靠,那就得视阮福映开出的条件而定。
阮福映如果确实是明主,手笔也大方,那就早投靠,阮福映如果没有人主之像、又抠抠搜搜的,那不到万一,就绝不会下注!
此刻,在三人心中,特别是梁文英心中,阮福映是相当有人主之像的,现在就看出手如何了!
“王兄,何堂主来时就跟我说了,他们虽是北国人,但也深恨西山贼这种叛国反复之徒,只是他们终究是外人,不好直接介入我广南之争啊!”
叶开装模作样的禀告着,什么不好直接介入,其实就是要阮福映给个名分,大洒官帽而已!
阮福映何等聪明,他一听叶开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简单,孤王即刻下旨,封何先生为巡海都营,都营以下之副都营、统兵等,由何都营上报孤王任免。
所部可称化山军,并以昆仑岛为何都营永镇之地,如河仙镇漠卿故,世袭罔替!另赐绢布二十疋、钱一百缗,米一百万用作军需!”
大手笔!叶开又对阮福映刮目相看了!
巡海都营是越南的正三品武官,约等于清朝的水师提督,但由于越南国小船少,实际上巡海都营一职,在越南基本就是地方水军的最高长官了,上面除了阮福映以外就没有其他上司。
况且何喜文的这个巡海都营还可以自行任免下属,自主性就更大。
永镇昆仑岛就更加了不得了,漠子泩爷孙三代辛苦建立河仙镇,也就是永镇而已,何喜文到昆仑岛不过大半年,就得了一个永镇之地,虽然昆仑岛比不得河仙镇繁华,但也足以让何喜文心动了!
不得不说阮福映是真下本,至于钱粮布匹等,就更是坐吃山空的何喜文所需的!
梁文英三人你看我看你,一时间都有些呆了,这份赏赐远远高于何喜文的估计。
“梁兄弟,黄大哥、周大哥,你们还犹豫什么,还不快叩谢大王?”叶开站起来提醒道,只要梁文英他们一叩谢,这事就成了,可不能让他们再回昆仑岛去以免夜长梦多。
“臣梁文英、黄忠仝、周远权,叩谢大王陛下!”三人迟疑了一秒,都对这个结果喜出望外,虽然这会阮家的官位不怎么值钱,但那也是合法的官啊,况且他们本来最好的出路也是投靠阮福映!
看着三人跪伏在自己眼前,阮福映大笑两声,